这一晚一直喝到深夜子时,此时一般人已经睡了一觉,但是这些寻花问柳的骚客们的作息时间才刚刚开始,一般要闹到黎明时分才会渐渐消停。
但是香叶居不一样,因为欧阳修说了,这要留给卓然,他们不能打扰卓然太多。只要他们在,卓然就会陪着,人家好歹花了几千两银子,因此都心领神会的在夜半三更之前就都把自己灌醉了。
最先醉倒的是欧阳修,头天他就已经喝的晕晕乎乎的了,这一下更是。这一晚又是特别的高兴,见到卓然连找两个花魁,更是兴奋不已,所以还没到三更就喝醉了。侍从将他搀扶着送上马车回家去了。
接着醉倒的是司马光,砸缸英雄酒缸上却不怎么样,只是不忍心,否则早就把他灌醉了。每次要喝的时候,王安石便会抢过他的酒杯,让他随意喝,别喝醉了,饶是如此,勉强捱到将近三更时分时,便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去了,于是便被侍女们搀扶着送上马车送回家去。
接着最醉的才是韩青,韩青其实是他们几个中酒量最少最差的,但是他有一个好处,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总是能够控制,因此能勉强坚持到子时。待到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才醉眼婆娑的拍着卓然肩膀,告诉他春宵一刻千万不要浪费。然后一个劲的傻笑着,被侍女搀扶着乘车回家。
最后剩下的是大胡子苏轼,苏轼虽然喝醉了,但是却不肯走,非要拉着卓然叙旧,说起他们当年的同榜兄弟,有好有坏,不胜感慨。又指着卓然身边的九霄女和梦慈,说卓然如此豪气,将来必然娶一个不亚于二女的美人,当然如果卓然愿意把他们赎身回去,其实也是绝配佳人。
他说话已经有些颠三倒四,带到子时的时候,乖巧的小青不着痕迹地提醒他已经子时了。苏轼何等人物,马上知道小青是指的什么。便哈哈大笑着,跟卓然又连喝了三大碗,然后摇摇晃晃一路高歌告辞走了。
他们都走完之后,小青和小白跑进屋,梦慈却一直坐在那儿没有吭气。因为她虽然不是卖艺不卖身,但如果喝酒的主人家不走,她也是不能走的,只能呆坐着。因为这时卓然兴趣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卓然如果不进屋,她也不好擅自离开。好在卓然很客气的说道:“姐姐,时辰不早,请回吧,改日我来恭听姐姐的雅奏。”
梦慈便起身谢过,想了想又说道:“公子,先前他们都说了各自的诗,唯独你没有说。若愿意,便请赐妾一首词,待妾身将它谱曲,下一次公子来时,妾身弹奏给公子听,可好?”
卓然其实也喝醉了,因为他没有用悬浮石的能力,仗着酒兴瞧着一脸真诚望着他的梦慈,很豪迈的说道:“没问题,我给你当场题词一首。”
小青和小白最是乖巧,没等吩咐便赶紧搬来了桌子,一个铺上宣纸,另一个则挽起衣袖,露出皎洁的玉壁,拿着松香墨小心翼翼地研墨。卓然走到桌前,有些摇晃。九霄女赶紧乖巧地搀扶着她,却不说话,免得打乱他的思绪。
可是卓然提笔在手,望着雪白的宣纸,脑袋里却死活想不到一句应景的词语来。偏巧这时,肠胃间一阵翻腾,变借机将笔扔到了桌上,嘴踉踉跄跄跑进了隔间去呕吐去了,小白和小青赶紧跟在身后前去服侍。
卓然干呕了一通,却吐不出什么东西,这才摆手出来。梦慈歉意的瞧着他,说道:“是妾身太过着急,莫不如改日再求公子大作好了。我先前听说欧阳大爷他们都夸赞公子的诗才,心中仰慕,急着想一睹为快,还请见谅。”
卓然正好借坡下驴,眯着一双朦胧醉眼,说道:“李白斗酒诗百篇,他喝醉了能做,为何我就做不了?难不成我脑袋是浆糊做的?现在还真是一脑袋浆糊了。好,改日一定替你写首好的。”
“妾身多谢公子,妾身告退。”说罢,福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小白和小青搀扶着卓然进到屋里,里面已经弄的跟洞房似的,彩珠高照,香气扑鼻。未曾见到美人,便已经醉了三分。卓然被服侍着宽衣洗漱完毕,从隔壁出来,九霄女已经换了一身薄如蝉翼的罗衫,笑吟吟迎了上来。卓然原本是要想跟她探讨一下案件方面的问题,可是不知怎么的,这时浑然已经忘却了初心,醉拥入帐。
这一夜缠绵惊心动魄,直到次日天明。
早上卓然醒来,躺在床上瞧着身边酣睡中的赤裸美人,这一晚不仅仅是身体的快意,更是灵魂的交融,卓然经过这一晚才明白什么叫花魁。原来里面有太多的含义,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品味其中滋味。
待经过之后再回首,卓然想用什么词汇回来概括时,想来想去,唯有一个值字才最为贴切。卓然仅仅一翻身,枕边的九霄女就醒了,歉意的嫣然一笑,说道:“公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卓然此刻脑袋已经清醒了,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侧过身来搂着她说道:“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要是知道千万不要瞒着我,不然将来我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
九霄女很乖巧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奴家但凡知道绝不隐瞒,公子请说。”
“好,是这样的,天外天有个女子叫昙花,昙花一现的昙花,她被人害死了。但是天外天并没有报官,而是把她埋了,你知道这些事吗?我想问个清楚,到底是何原因没有报官?”
九霄女愣了一下,随即狡诈的笑了笑说:“我明白了,你是怀疑天外天跟凶手有什么交易,要保护凶手,所以没有报官,是吗?”
卓然愣了一下,说道:“你倒聪慧,猜的很准。”
九霄女吃吃笑了,说:“倒不是奴家聪慧,奴家昨晚上已经知道公子是开封府的判官。既然是判官,那就是您的本行,而你上来就问我这么个问题,那还不好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