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说道:“我很愿意相信你,不过你如果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你就可以帮自己。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会就此认定你是罪犯,我会去进一步寻找证据的。——你现在说吧,你有没有证明你不是罪犯的证据呢?”
“证据?什么证据?”
云燕在一旁解释说道:“证明你不是罪犯的证据。比如你当时根本就不在案发地,你在别的地方,这不就是证据吗?”
酒徒想了想,突然他眼睛一亮,说道:“四年前元宵节的前三天,那就是嘉佑四年,对吗?”
“当然了,今年是嘉佑八年了。”
酒徒顿时喜上眉梢,说道:“若是这样,那我肯定不在京城。我好像是元宵节的那天才被放回来的,那几天我都被关在别人家里头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我不能说,因为我要说出来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要么进虎口,要么进狼窝。”
“哦,那就是说那几天你作奸犯科去了,是也不是?你最好照实说,因为你说出来,如果罪行不重的,你受到的处罚就轻得多。但如果你被认定是这起刀片杀人案的凶犯的话,你肯定会被处死,听懂了吗?”
那酒徒顿时打了个激灵,说道:“我知道了,我,我说。”
他苦着脸说道:“那两天为了过年,我借了不少钱,说好了正月十五之前还。可是我没有钱,也打不到工,有点钱我都拿来喝酒了,要债的又催得急,我就把孩子送到亲戚家帮忙照看,我说我去打工,实际上我是到乡下去偷东西去了。乡下人少,容易得手,具体哪天去的我记不起来了,但是回来的时候我知道当天刚好是过元宵节,我去接孩子,孩子很高兴,因为我偷了点钱,带孩子出去看花灯买吃的去了。”
“我那钱是偷来的,当时我去找到了一家大户,翻墙进去之后,我正准备找值钱的东西,没想到他们家突然回来了。我只好钻进床下趴着,一动也不敢动,不想他们过年就在屋子里喝酒唱歌,掷色子。一直不断,闹了三天三夜这才消停,该睡的睡了,该走的走了,我又累又饿,屎尿都拉到裤裆里。”
“三天差点把我饿死,最后我终于爬了出来,看到床上的主人家已经睡着了。我就把他们床头柜梳妆台上面放着的首饰给偷了,也没力气再寻找别的,生怕把他们吵醒。不过我出来的时候还是被他们发现,他们拿棍子打了我几棍,幸亏我跑得快,不然非给他们打死不可。我这才回来,所以那几天我实际上被困到了他们家。”
卓然问道:“是哪一家?你能具体说出来吗?”
“能说出来,是周宁县城外的一个庄园,主人家好像也姓周。因为那三天他们吃饭喝酒玩耍称呼是周老爷,我躲在床下都听到了的。”
卓然跟云燕相互看了一眼,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从开封步行到周宁县至少都要三天,来回要六天,再加上他被困三天的话,那就九天。而他如果是元宵节回来的,那他就绝对没有作案时间,他如果是赶车去,坐车去坐车回。像他这个穷样,坐马车是不太可能的,就有可能只能是做驴车或者牛车,速度比较慢,那也差不多需要两天时间,来回四天。
就路上的时间来算,他都绝对不可能在京城。就算他没有被困三天,他也不可能在京城的,当然前提是他的确当时在周宁县。
云燕说道:“你为什么先前没有说这件事?”
“时间太久我想不起来了,我经常出去偷鸡摸狗的,被困到人家家里头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被困那三天其实还不算什么,有一次我被困在一户人家有七八天。他们家原本说是出去打猎去了,结果突然提前回来了,而且家里又有看家护院,还有很凶恶的猎狗。”
“我躲在隐藏的地方根本不敢动,一直到七八天之后找到机会,这才脱困。幸亏我藏的地方有水,有吃的,还不至于渴死饿死。所以这次被困三天,虽然狼狈,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刚才如果不是姑娘提醒我不在场怎么证明,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证明我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