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在自己左腿内侧摸了一把,拿起手一看,只见手掌上鲜血淋漓,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说道:“肯定是刚才用手摸我的腿的那个人,他摸我腿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一阵刺痛。但是痛的也不太厉害,我也没在意。”
刚说到这,耶律夫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耶律田急忙对跟在后面的马车叫道:“把车开来把夫人带上,赶紧送去找郎中。”
身后的两个侍女赶紧上来帮忙,搀扶着夫人上了马车,耶律田也跟着爬了上去,到了马车里头放下车帘,他才撩起夫人的裙子和宽宽阔的裤腿门仔细一瞧,右腿内侧有一道细细的但是很深的伤口,斜斜的从内侧划出来。
鲜血正一股一股的从那宽阔的缝隙往外流淌,耶律田顿时傻眼了,那血流的太多。就这一会儿,车棚里就有一小摊,再这样流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夫人就会流血而亡。
他急忙朝着车马上狠狠踢了一脚,说道:“还愣着干啥?快,找最近的药铺去。”
马车夫赶紧赶着马吆喝着往前冲,护卫也知道事态严重,立刻翻身上马在前面大声吆喝着行人让开。可是跑出一截路,他们才发现他们不知道最近的药铺在哪,又赶紧勒住了马问路上行人,这才得知隔了几条街有一处药铺,在京城倒还算得上有名,特别是治跌打损伤的。
赶紧按照路人指示,飞快地赶着车来到了那药铺门前。幸亏这家医馆生意兴隆,所以虽然夜色已深了,但还有人在看病。没等马车停稳,耶律田着急忙慌地抱着夫人跳下马车,快步往里冲,叫道:“让开让开,救命,救我夫人。”
那郎中听到他们说话比较生硬,而且又不像中土人士,赶紧把他们让了进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夫人被人在腿上割了一刀,快救救她。”
“快抱到里面房间去。”
里面有一间是专门给女病人和贵客来诊病的,送到里间放在小床上。郎中用剪刀剪开了夫人的裙子和裤管,露出了大腿内侧,只见一道伤口斜斜的,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流。但是量已经变得少了,再看夫人,脸色灰白,嘴唇紧闭,赶紧抓住她的手拿过来诊脉,一摸之下,脉像已经摸不到了。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的伸手到伤口里去寻找断了的血管,可是那血管已经往回缩,一时间哪里摸得着。
郎中焦急的对耶律田说道:“坏了,找不到血管呀,必须要把出血的血管先扎住,然后再想办法进行缝合。可是这种手术好像只有太医院的太医会,我是不会的。”
耶律田怒道:“你不是大宋的名医吗?不是说你擅长跌打损伤吗?”
那郎中苦笑说:“我是大宋的郎中没错,可是京城的郎中成百上千,又哪里每个都是名医呢?没错,我是擅长跌打损伤,但那也仅仅是摔伤骨头扭伤筋骨。这种大血管破裂那在医术上属于死症,是不治之症。”
“除非遇到真正的名医,听说太医院有这样的郎中。擅长给人接血管,但是就怕来不及了,因为看样子你夫人的血已经差不多流干了。坚持不到太远,这距离太医院快马加鞭也得要两顿饭的功夫呢。”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耶律田已经一把将夫人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医馆,上了马车往太医院,并在心中一直责备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往太医院走。不过从现在夫人流血的情况来看,就算一开始直奔太医院,只怕也是来不及的。
马车往前狂奔着,在前面开路的护卫一路大声吆喝,让行人躲避。行人见这架势,老远都躲开了。而且其他人骑马技术也高,很多挡路的商贩也都被他们避了开去,倒没撞到人。
往前奔出一段路,耶律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对丈夫说了一句话:“他指甲好长啊。”
说吧,头一歪就此咽了气。
耶律田愣了一下,小心翼翼伸手探了探夫人的鼻息,已经没气了,而车棚中弥漫着浓重的血味。顺着车棚的底板滴滴嗒嗒的鲜血滴落下来,砸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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