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吏这才踉踉跄跄跑过去,把门栓打开了,外面的人都冲了进来,拿着水桶,拿着扫帚,提着一桶桶水冲到窗户边往里泼,有人冲到门前叫道:“你的门怎么栓上了?快打开,我们冲进去救火,要是把房顶烧穿就完了。”
听声音,这是邻居王大叔,朱小吏赶紧冲上去,王大叔却已经将锁着的门扯开了,一脚踢开了门,提着水桶冲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入,冲进了屋里,各自将手里水桶里的水朝着火焰泼去。
当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古代城池房舍大都是一户挨着一户,差不多都是木房,一旦失火,一烧便是一大片,因此一旦发现有人家失火了,左邻右舍的人绝对都会自发的冲来救火的。不仅仅是仗义,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救他们自己,否则火势蔓延开去,他们的家同样难逃劫难。
好在这场大火被发现的及时,参加救火的人又很多,齐心协力之下,很快便将火给泼灭了。王大叔等人才舒了口气,王大婶指着朱小吏埋怨道:“你这是咋回事?怎么就把火给点了?要是烧起来,大家可都得完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是被烧了个干净,这年就别指望过了。”
左邻右舍都纷纷说着,有的抱怨,有的庆幸,只有朱小吏呆呆的坐在那儿,傻傻的望着屋子,似乎已经被差点被烧死的可怕给吓着了,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左邻右舍见他傻呆呆的样子,似乎被吓傻了,也就不忍心再说什么抱怨的话,各自离开回去了。王大叔也在屋里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在发现明火,叮嘱了两句,跟着王大婶回家去了。
朱小吏感到头皮和左肩膀火辣辣的痛,头发已经烧去了一小半,头皮也烧伤了,肩膀也受伤了。但是他没有去医馆,而是将院门拉上,上了锁,踉跄着往前走去,他去的方向却是卓然所在的驿站。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附近很多人都被这场火给惊醒了,沿途不少家都亮着灯。还有人见到他,关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什么的,朱小吏却一言不发,一直往前走。
到了驿站,驿站已经关了门,那里距离朱小吏住的小巷比较远,所以失火的消息并没有传到这来。
朱小吏对门房道:“麻烦你让我进去,我要见卓大人,我是朱小吏,有非常紧急的情况要跟他禀报。”
门房一听是他,赶紧拉开了门,因为门房已经都传开了,说是朱小吏跟开封府的判官卓然关系不浅,得到了卓大人的关照。听说朱小吏来找卓大人,门房哪敢不让进,赶紧笑眯眯把房门打开,招呼他进去,又亲自跑上去敲门,禀报这件事。
很快房门打开了,郭帅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瞧着他说:“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是衙门的朱小吏,他求见判官老爷。”
郭帅让他等等,自己转身,撩开门帘进去。片刻便出来了,有些紧张的说道:“不好了,卓大人不见了。”
说着他又跑到隔壁云燕的屋子,咚咚的敲门,可是房门敲得山响,却没有人搭理,一直关着。郭帅感觉到不好,马上叫来了驿站的驿臣,说了这事后,驿臣赶紧叫了个厨娘来,把房门砸开,让郭帅进去查看。片刻出来说屋里没人,窗户是虚掩着的,众人这才进去,果然发现没人。又检查了卓然的屋子,卓然的后窗也是虚掩着的,看样子他们两个半夜里竟然悄悄出去了,却不知去了哪里。
判官大人深夜出行,万一遇到什么事那可不得了,所以这件事赶紧报到了知县老爷那里。管知县一听就着急了,急急忙忙的爬起来跑来查看,问到底怎么回事,众人却也说不清楚。
…………
卓然已经带着云燕出城了。
他们此前已经约好,吃完酒宴返回驿站,等众人睡下后便从后窗出去,要夜探黄堆村。
虽然封丘县城门已经关了,但是对于卓然他们两个来说,要想越城而出并不难。特别是现在太平盛世,守城的就没几个人,更没有巡逻的,他们可以从容的翻越城墙出去。
出城之后,来到一片小树林,这里已经等了一个驴车的车夫,牵着两头毛驴。云燕在这之前已经交了定金,让城外赶驴的车把式把两头驴牵到这,他们晚上要用的。当下谢过之后,二人骑着毛驴往黄堆村走去。
云燕瞧了瞧天上昏暗的月亮,对卓然说道:“哥,你干嘛非要去那里探个究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