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娘娘把赵惟一撵出皇宫,免得将来受其祸害。”
谁想萧观音听了这话竟然吃吃笑了起来,媚眼如丝,凑到卓然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怎么?你该不会妒忌了吧?”
卓然冷哼一声,低声吟诵道:“
宫中只数赵家妆。
败雨残云误君王,
唯有知情一片月,
曾窥飞燕入昭阳。
萧观音随即笑得更欢了:“我的诗,你都记在心里了?”
卓然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娘娘,你在这首诗若是皇上留心到了,只怕会有杀身之祸。”
萧观音顿时呆了,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卓然一字一句说道:“这首诗里的第一句和第三句,包含有赵、惟、一,这三个字。不知道娘娘对此该如何解释?”
萧观音顿时惊呆了,好像一瞬间不认识了卓然,死死地盯着他。甚至于她娇美的脸庞都在微微发颤:“你!你…!”
卓然叹息了一声,说道:“娘娘,你这首诗把他的名字隐含其间,我猜想娘娘只是图好玩。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会对娘娘你带来莫大的危险。我是爱护娘娘,所以好心提醒你,现在皇上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果有心人告诉了皇上,那只怕皇上心里会有一个大疙瘩,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心看着娘娘因为一个乐师而受到祸害,所以好意提醒一下娘娘。你还是狠下心把他打发出宫吧,再不要见他。否则真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中学喜欢历史的卓然对于这一段辽朝很有名的历史当然知道。历史上萧观音就是因为与赵惟一之间莫须有的关系,被耶律乙辛利用,设陷阱诬告陷害,最终被辽道宗赐死。所以卓然好心提醒,并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首诗的致命之处。
萧观音以为她做得很巧妙,把赵惟一的名字隐藏在这首诗中没有人看得出来,没想到却被卓然说出来了,不由得顿时慌了神。紧紧咬着红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卓然站起身,对呆若木鸡的萧观音说:“娘娘三思。”
说罢,迈步出了大帐。
他撩开帐帘,一眼看见大帐之外几步远处正跟没头苍蝇似的背着手来回转圈的赵惟一。
赵惟一见卓然出来,猛地站住了,扭头过来,死死盯着卓然,阴恻恻道:“卓大人,你跟娘娘单独两人在大帐之中,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卓然走到他身边。瞧着他道:“这也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卓然再不理赵惟一,朝着篝火处走去。
赵惟一呆在当场,半晌才醒悟过来,回头望向卓然,见他已经走远了,又狐疑地头望着大帐,沉吟片刻,才赶紧快步上前,掀开大帐的门帘走了进去。看见萧观音傻傻的坐着呢。立刻来到了萧观音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卓然刚才坐的位置上,低声对萧观音说道:“娘娘,这厮怎么你了?”
萧观音长长的吐了口气,那涣散的视线终于慢慢集中起来,投到了赵惟一的脸上,看见他英俊的脸庞和那曾经让她怦然心动的目光。
可是这一次,萧观音却非常的害怕。现在看来,那目光已然变成了一把刀,一把悬在他们俩头上的断头刀。
萧观音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让赵惟一的心沉到了底。她说:“回上京之后,你就走吧,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赵惟一呆了,忽然一把抓住了萧观音的双手,回头看了一眼帐篷。低低的声音急切的道:“观音,你这是什么啦?那个姓卓的跟你说了什么?”
萧观音摇摇头,苦涩地笑了笑说:“你要不离开我,我就离开你。”
说罢,她轻轻挣脱了赵惟一的手,站起身,绕过了茶几。迈着碎步走向帐篷。赵惟一想冲上去拦住她,却又不敢,因为她的手已经掀开了帐帘,回过头来,怔怔的瞧着他,随后一句话不说,低头出了大帐。
赵惟一眼看着帐帘垂落下来,忽然,他咬牙切齿道:“姓卓的,我知道是你搞的鬼,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