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路人都搞不懂究竟这孩子是谁的。接着我又问那瘦女人,到底怎么回事,瘦女人说的大致跟她差不多,只是刚好反过来。瘦女人说,她抱着孩子经过那小巷,忽然这女人冲上来就要抢她的孩子,她吓坏了,抱着孩子跑出小巷大声呼救。”
卓然说道:“那小巷里没有其他人目击吗?”
“没有其他人,我去现场看过,是一个很偏僻的巷子,没有窗户或者门,四周都是墙壁,所以应该没有人看见。不过我还是很谨慎的让衙役四处查看,结果将四处都查了个遍,也没有查到有人听到什么或者看见什么。我不死心,又把她们两个经过的地方都派了衙役去找,却没有一个说见到过她们中的谁抱孩子。其实这很好理解,大街上只要不是认识的人,谁又会注意别人在做什么呢?这马上要过年了,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卓然问道:“那孩子呢?他有没有叫谁是他娘?”
“要是有就好办了,那孩子才几个月大,还在襁褓里头,襁褓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辨别是谁孩子的印记。”
卓然说道:“那你是怎么判的呢?”
“我无计可施,只能先暂时维持现状,等到想到办法再说。”
“他们中的谁是本门中人?”
“就是那个瘦一点的女人,开始我不知道她是本门中人,直到她哭着在外面给那些衙役说本门的切口,很明显她在想找本门中的人帮忙。可是那些衙役都茫然不知她在说什么。我听到之后赶紧上去,招呼她到房间里说话,详细问了才知道,她就是拜入本门的外门弟子,那个孩子她发誓说是她的。”
卓然说道:“既然是本门弟子,你难道就没想过要维护本门弟子的权益,把孩子判给她吗?”
蒋峰愣了一下,随即他看见卓然脸上带着些许的促狭之意,便知道他是开玩笑,或者有意试探,赶紧说道:“卑职哪敢做那样的事情,即便是本门中人,那也必须要秉持公道。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把孩子判给她,对于另外那个妇人,生生把她母子分离,她岂不是要伤心欲绝吗,这种事我是不能做的。”
卓然点点头说:“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欣慰。这种事情要早点处理,别让母子分离太久,必须尽快找到他的母亲啊。”
“是呀,只是我想尽办法也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想请大人您帮忙出个主意,我知道您最擅长侦破案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良策?”
卓然想了想说:“其实我见过类似的一个案子,也是两个妇人争一个小孩,没有证人。于是官老爷想了一个很妙的主意,把孩子放在堂中,让她们俩来抢,谁抢到孩子就是谁的。”
“啊?那,那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卓然摇头说:“你先听我说,别着急。”
蒋峰赶紧毕恭毕敬地侧耳倾听。
卓然接着说:“她们两个跪在大堂的两侧,孩子放在中间。官老爷惊堂木一拍,便都同时扑过去抢孩子,当然是同时抓到孩子的,使劲争夺,那孩子倒不是襁褓中的那么小,而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了,两人一人抓住孩子一只小手使劲扯,孩子嚎啕大哭。结果一方把孩子扯了过去,另一方伤心欲绝。抢到孩子的那一方洋洋得意,说官老爷说了,谁抢到就是谁的,现在孩子归她。”
蒋峰挠了挠头说道:“未必如此。我觉得,母亲心疼孩子,当然不能够五马分尸那样用力拉扯,所以放手,也未可知啊。”
卓然哈哈大笑:“你不是已经明白该怎么办了吗?”
蒋峰听了不由一愣。略一沉吟,立刻明白了卓然话中的意思,惊喜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如果让孩子给她们俩同时抓扯,放手的那人其实才是孩子真正的母亲,因为哪有母亲舍得用力地拉扯自己的孩子的,因此舍不得伤害孩子的那一个人才会先放手;使劲拉着不肯放手的那个人根本不在乎孩子的痛苦,跟孩子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因此她才不是孩子的母亲。”
卓然频频点头说:“正是如此!既然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就赶紧去决断吧,孩子尚在襁褓之中,离不开母亲哺乳,只怕早就饿坏了,赶紧去及时处理案件,让孩子回到母亲的身边。”
蒋峰摇头道:“她们都说没奶水,是喂的米汤水。”
“可怜的孩子,那更要赶紧找到他亲身母亲。快去吧。”
蒋峰原本还想再跟卓然套近乎的,可是听卓然说的如此决绝,恨不得立刻将他扫地出门似的,想来也是卓然心里记挂这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儿,只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一躬到底,说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