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把皮蛋叫到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肯定那头猪是你们家的猪猪?你有什么依据吗?”
“当然有,它脑壳顶有一道白毛,耳朵又肥又大,我都摸了很多遍了。还有它的尾巴,长短我都知道的很清楚。另外还有它脖子上勒的那根绳索的印子,别人家的猪都是关到圈里的,或者干脆放到外头的,很少有把猪拴起来的,除了我们家。所以我敢肯定那头猪是我们家的猪猪,他偷了我们家猪猪,还要拿刀威胁我,说要杀我,我才拿刀捅他的。”
卓然说道:“我会确定清楚那究竟是不是你们家猪猪的,你不用担心,去玩儿吧。”
皮蛋对这和蔼的官老爷不再惧怕,点点头,高高兴兴出去玩去了。
卓然来到院子里那根栓猪的木桩前,发现桩上还有一节绳索吊在那儿,卓然拿起绳索来看,发现绳索前面的活套被割断了,绳套成了两截。看来偷猪的人是用刀子将绑在猪的脖子上的绳索割断,然后把猪偷走的。
这个发现让卓然一下兴奋起来,因为这可以做一个检测,那就是猪的脖子上的勒痕,与祁老三家的这根绳索上面的绳索纹路是否一致。因为从祁老三所说来看,他们家的猪,已经捆了很久了,绳索与猪的脖子之间作用的时间很长,这种摩擦痕迹会使得这一部分的皮肤变硬。
而且手工搓的绳索,每一根的长短是不一样的,加上长时间捆绑之后,绳索还会有一些缺损或者打结之类的特点。而这些痕迹一旦形成,通常是不会改变的,具有相当的稳定性,所以可以用于比对。
卓然将绳索从木桩上剪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忽然他眼睛亮了。因为他虽然还没有对两者之间直接比较,但由于刚才他就已经想到这一行这一点,所以看得很仔细,那沟痕的形状和特点他已经记在心中,其中好几个主要特征跟绳索上的特点是吻合的。
于是卓然拿着绳索对推官说道:“我们去比对一下,在绳索上的痕迹与猪脖子上的是不是一致的,如果是,那那头猪就是祁家的肯定无疑了。”
推官很是惊讶,说:“这个能看的出来吗?”
“跟我去自然就能看出来。”
卓然又对云燕说:“你到村里头各处查看一下,看看案发那天这矮胖子和络腮胡有没有到过祁家庄,有没有人见到过他们。”
云燕答应,带着捕快走了。卓然和蒋峰则一起离开了祁家庄,来到村口。卓然仰望远处烟雨蒙蒙,不觉很是清爽,又见田埂上结着薄冰,铺满了白雪,田里打过稻子,留下的秸秆一圈圈的围着,像一个塔楼,顶上铺上白雪,样子颇有些滑稽。
卓然忽然来了兴致,对蒋峰说道:“让他们从大路去,咱们抄小路,到前面的驿道会合,顺便经过田埂,看一看田园风光。在城中为官,很难有这样的雅致。”
蒋峰当然是不会拒绝的,捋着花白的胡须,呵呵笑着陪着卓然,提着官袍前襟,避开了泥泞的地方,走上了田埂,沿着田埂慢慢往前走。因为这儿不是主要的路径,而且现在临近年边,村民们也都各自忙着过年的事,很少再有到这里来的,这田埂上也就没人走。
卓然一边兴致盎然的东望西瞧,一边跟后面蒋峰说着话。走到田埂处,他忽然站住了,吸了吸鼻子,然后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蒋峰在后面好奇地问道:“卓大人,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我好像闻到了些奇怪的味道。”
卓然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但是非常淡,若有若无的,而且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飘来的,又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味道。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嗅了半天,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于是便继续往前走,虽然他们是步行,马车是走官道,却要绕绕路。因此他们到驿道上的时候,马车还没赶到,倒是他们提前了,便站在路边等。卓然一言不发,低头瞧着手里的绳索,在注意绳索的每个细节。
马车终于到了,各自上了车,返回了怀州城。
他们径直来到了络腮胡家,矮胖子和络腮胡的娘子见他们去而复返,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紧张的望着他们。这时家里只有一些老妈子小媳妇之类的,正在帮忙办丧事,原先的那些来站脚助威的男男女女再也不敢露面。
卓然吩咐云燕去把先前领头的那个,持蟠龙拐杖的老头给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