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禁不住吃了一惊,瞧着她,心想,这妮子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当时说这些话时,她并不在一旁,难道她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眼见卓然瞧她,云燕扑哧笑了,随即白了他一眼说:“我可没有跟着你偷听,是那什么天仙儿找到我,让我劝劝你,我这才知道有这么的好事。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难道你就不曾动心?”
卓然简直头都大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天仙儿居然把这话说到云燕那儿去了,还让云燕来说服自己,答应做他们的外门师兄。卓然禁不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些事。”
“没考虑过就好,赶紧的,先破案要紧。”
卓然也便没有多说,走到房顶,顺着云燕的手指方向瞧了一眼,果然很是明显,因为那地方有好几块的瓦片都被放到了一旁。
卓然打了个手势,问云燕说:“我这么下去不会滑到屋檐下去吧?”
云燕扑哧一笑,说道:“你要担心的话也没关系,我这里有绳索,我把它系在你腰上,你顺着这绳索下去,看了之后我再把你拉上来。”
卓然一听大喜,这不是相当于保险绳嘛。于是云燕帮他绑好绳索,捆在腰上,用手拉着,顺着斜坡慢慢往那翻动的房顶走去。
实际上这房顶斜坡并不是很陡,他慢慢的走在房顶上,其实脚下非常稳当,根本不用担心顺着房顶滑下楼。他一直来到了那房顶被翻动瓦片的地方。
他在旁边蹲了下来,仔细查看,瓦片实际上已经被复原了,只是在匆忙之下并没有完整地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以至于卓然在这之前从下往上看,有一道两指宽的缝隙还留着,可能在匆忙之间这人没有注意到。
卓然从怀里抽出鹿皮手套,这是他自己定做的,用鹿皮经过软化异常柔软,戴在手上,避免自己手指直接触碰物证。
他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翻开了瓦片查看,每一块瓦片是否有痕迹留下。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在一块瓦片上,他发现了一枚清晰的白色霉变减层指印。——瓦片朝下的部位有干枯的白霉,如果在晴天,用手拿着,瓦片是不会出现霉变水印的。但是在阴雨天,白霉回潮,手指粘走了部分白霉,就会形成白色的指印。这种指印只有在特定环境下才可能留下。
卓然非常紧张,他知道这种指印要想保存的话非常困难,一旦环境因素发生变化它就会消失,只有迅速的提取才能把指纹固定下来。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偏振光照相,可以得到比较清晰的痕迹照片,但是卓然没有这个条件,他只有指纹刷,但是指纹刷对这种痕迹的提取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卓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把这块霉变的瓦片烤干,然后再来提取,就会容易很多。
于是卓然将这块瓦片拿起放在了一旁,继续勘察现场,发现翻动的区域下面房梁有拆卸破坏的痕迹,从破坏处完全可以下到下面屋里,进入室内。
从这里,卓然可以看见马夫人遇害的那张床。从这里下去会不会在横梁上也留下痕迹呢?
卓然立刻从房顶下来,吩咐马家管家找来了木梯,架在了屋内的横梁上,顺着横梁爬上去,挨个进行检查。很快他便在满是灰尘的横梁上找到了几处足迹,痕迹都比较明显,有一种特定的花纹。
卓然到了古代,特别注意各种痕迹的特征。在现代社会,因为鞋子基本上都是从工厂批量生产的,不像古代,都是手工缝制而成。因此鞋底形成的痕迹特征稳定,而且这些痕迹因为有相当大的特异性,可以用来作为同一认定的依据。
卓然马上把这至关重要的指纹提取了,然后与之前已经提取到的指纹进行比对。先前卓然已经提取了内宅所有人的指纹,以便需要时进行比对。
比对结果很快便出来了,竟然是马夫人的!
卓然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发冷。这怎么可能?房顶上的瓦片上留下的指纹竟然都是被害人马夫人的,难道是被害人自己上房顶,再从房顶下来把自己杀死吗?
卓然摸着下巴望着横七竖八的房梁发呆。会不会是死者出于某种目的上到房顶,再下来,然后被人杀掉?
可是这种推测马上就被他自己推翻了——马夫人处于癫狂状态,很难想象一个癫狂的病人竟然能够上到房顶,然后又从房顶进入。
他立即用马夫人的鞋子制作了鞋印拓印,然后爬上房梁进行比对,结果却再次让他陷入沉思。
正在他思索时,悠然道长在门口拱手道:“敢问县尉老爷有没有时间?我们私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