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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5章 不知道多久(1 / 2)

长安前往太原的路,比早些年要好走得多。

长安是大汉中心,而太原,则是并州中心。

各郡县的治所,或许还没有办法与长安直接相接。

但各州的治所,则必须要与长安有直达的官道。

这不但是中央加强对地方控制的需要,同时也是国家战略安全的需要。

“手办狂魔”老赢刚刚统一六国,就一口气修了九条驰道,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直通九原的秦直道,只是九道之一。

“秦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谁料到老赢耗尽天下民力搞的天下九道,自家人没享受到,反而全便宜了刘汉。

特别是前汉,之所以能创造出后世仰望的武功,国土疆域达到封建时代武力扩张的极限,“手办狂魔”所修的驰道功不可没。

只是越到后来,驰道因为年久失修——毕竟就算光是维护这些驰道,也是一项浩大而持久,乃至耗费民力的工程。

再加上战乱的破坏,这些驰道渐渐缩小乃至消失,最后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但话又说回来,利用时间最为持久的秦直道,一直到清时才渐渐被埋没,也足以说明“手办狂魔”下令所修驰道的工程质量。

三国离秦时,也不过四百余年时间。

这些驰道,除秦直道在稍加修缮之后仍能直接利用。

剩下的八条,虽说已经不复昔日的宽大宏伟,但至少痕迹仍在。

甚至有不少路段仍是地方上的主要官道。

九条驰道有一条就叫临晋道。

顾名思义,就是从咸阳直通晋地的驰道。

从长安出发向东北方,抵大河,渡蒲津,过蒲坂,至河东,最后到达上党。

不过从河东到上党这一段,因为上党郡的各种变迁,早已被毁。

幸好近几年,工程队依照朝廷的外包业务,又初步重新打通了这条路,目前正在准备加宽加固。

至于从河东到太原,季汉仍是继承了昭烈皇帝的做法,大力发展邮驿系统,沿途设置了一系列的亭障馆舍。

同时利用工程队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和熟练工人,不断修建拓宽官道。

特别是上党一役之后,朝廷有感于太原的重要性,更是利用联合储备局发行了一笔特别国债,专用于河东与太原之间的官道修建。

其中大部分是由河东与太原的世家大族掏了腰包,一小部分则是上党那些被抄家的豪族买单。

当然,这个事情在朝廷里也引起了一些波澜。

比如说雍凉也有人站出来说,秦九道不是也有一条西方道(由长安通往河西临洮)吗?

何不也把它再拓展一下?

比如说顺着它再把前汉直通西域的驿道重新联接修复,方便河西与西域往来,岂不美哉?

朝廷可以再发一笔国债,咱关西,特别是凉州人也有钱,包圆!

这不是雍凉人傻钱多,而是这年头,收钱的不算本事,出钱的才算本事。

要想富,先修路。

这个话冯大司马在南乡早就说过了,大撒币的话,向来是不会错的。

河西与西域的驿道真要能修起来,那就真是满路都是黄金啊!

更别说前期的投入,在修路的时候就能收回个五六成——工程队又不是自带干粮免费干活的。

朝廷修大工程,但凡地方上有点关系,就算是卖个菜,都能吃个肚饱。

当然,这个提议在朝会上被否了。

原因也很简单。

没人手。

朝廷可以筹到粮食,民间也愿意出钱,但到哪找那么多人修路去?

所以当得知太原乡贤利用时间差,把镇东将军手里的五万劳力提前吃下后,就连本是政治同盟的河东,都忍不住地开喷:

太原佬真入他的不是人子!胃口这么大,怎么不把屎都吔下去?!

大汉,真的是各地各行各业都缺人。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收钱的不算本事,出钱的才算本事。

毕竟关系到狗叫权。

越有本事的某一方利益集团,在朝廷上的狗叫声就越大,才能给自家地盘拨拉更多的吃食。

至于像蜀地这种小姐出身丫鬟命的政治集团,有个屁的狗叫权,朝廷给什么你就吃什么。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叫?

太原河东的世家大族为什么甘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冯某人放血?

除了冯某人的手段和天下大势所迫,也是为了能借此提升自己在朝廷上的狗叫权,避免蜀地世家那样的命运。

当然,冯某人已经不需要在朝廷上狗叫来凸显自己的存在。

他仅仅是在太原呲了呲牙,大汉天子刘阿斗就立刻屁颠屁颠地派了人过来犒劳一番。

派过来的天使叫李骧,时任尚书郎。

李骧的大人叫李福,就是丞相病重时,被阿斗紧急派去看望丞相,同时询问丞相百年后国家大计的人。

不过他在早几年前就已经逝于任上。

其子李骧亦有名声,再加上天子念其父旧日之功,故而补了尚书郎的位置。

毕竟在丞相病重时被阿斗派去询问大事的人,可谓是阿斗身边的亲信。

亲信的儿子,也还是亲信。

李骧当众宣读了圣旨,又犒赏了大军,走完了流程,他又寻了机会,私下里前来见冯大司马。

“骧,见过大司马。”

这一次,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表明自己并不是以天使的身份前来相见。

冯大司马看到李骧前来求见,倒也没有意外,反而是眼中有过一丝恍惚:

“李尚书请坐吧。”

“谢过大司马。”

李骧坐下后,冯大司马主动开了口,神态有些怀念之色,语气悠悠道:

“这些日子每每看到李尚书,我总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和一个长辈。”

李骧作出恭敬聆听状:

“能被大司马称为故人的,定然是不凡之辈,而能被长辈者,想来就更是让人望而起敬之人了。”

李骧的年纪虽比冯大司马小一些,但相差不到十岁。

如今两者却因为地位的关系,李骧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处在一个晚辈的地位。

想起那位所谓的故人,冯大司马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我所说的那位故人,正是李尚书的先父,李仆射。李仆射精识果锐,敏于从政,乃是我大汉干臣,确实称得上是不凡。”

李骧一听到大司马提起的人是自己的先父,连忙站起身来,以示恭孝。

“先父若是地下有知,能得大司马此番盛赞,定会欣然,骧谢过大司马。”

李骧对着大司马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有了大司马这番评价,大人的身后名,就算是稳当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冯大司马受了他这一礼,示意他重新坐下。

李福在先帝入蜀后,担任巴西太守。

之后,担任江州都督、扬威将军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