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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8章 后出师表(1 / 2)

延熙九年,十六岁的冯令看到一母同胞的阿姊与太子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反正十六岁的少年郎君是羡慕了,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青春躁动。

于是向自己的大人委婉地提出,想要一个陪侍丫头。

要求不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卑微。

卑微到这个陪侍丫头可以是胡姬如果会跳胡舞那就最好不过了。

谁料到大人直接就拿书简砸自己,还叫自己滚。

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梅姨跟随大人的时候,大人的年纪也正好是十六岁吧?

所以凭什么十六岁的大人就能有蛮女陪侍,十六岁的自己想要个胡姬陪侍就只能滚?

本想要得到父爱的冯二郎,非但不能如愿,反而有种痛失父爱的感觉。

十六岁的少年郎累觉不爱,无比心塞。

走出书房后,看着开始暗下来的天幕,冯二郎只觉得这个天空,正如自己灰暗的心情。

而此时的冯大司马,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十六岁少年郎的青春伤痛。

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懒得去理会妈的老子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跟诸葛老妖谈笑风生,指点江山了。

甚至在跟诸葛老妖拉扯个有来有回的同时,还能顺便拐个女保镖,再哄个小萝莉,手拿把掐。

你小子真要为了这点丁丁大的事要死要活,不用老夫出手,镇东将军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真要不思长进老夫的儿子虽然不算太多,但肯定也不算太少。

秋日的最后一个月很快过去,时间来到了延熙九年的十月。

冯大司马在十月的某次朝会上,给大汉天子上了一本奏表,名曰出师表史称三出师表,用以区别丞相的前出师表和后出师表。

臣永言:

先帝深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丞相以讨贼也。

以先帝之明,量丞相之才,纠大汉志士,幸得天之佑,将士浴血,多经苦战,方能收复两京。

陛下虽还于旧都,然汉室犹不过复天下三分而已。

贼据河北,有残害之心;逆占东淮,有僭越之举。

丞相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憾逝长安,非不自惜,顾王业不可得偏安,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

彼时陛下与丞相托臣而弗疑,臣临危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恐负陛下与丞相之托。

今贼既失于西,又内讧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

谨陈其事如左:

大汉天子览表曰:

“大司马身负举国之重,为国征伐多年,可谓远涉艰难;丞相之后,又尽心国事,可谓劳累神思。如今竟不肯安席,而欲再亲自临阵讨贼耶?”

大司马慨然道:

“臣受陛下托国事之重,又受丞相遗命,夙夜未敢有怠此时的张大秘书吹了一个黑哨。”

“今百姓安居乐业,将士渴望建功,贼人窃据河北,惶然不安,若王师趁势光复,则山东可传檄而定。”

“不就此时讨贼,恢复汉室,更待何日?”

忽见臣列中有镇北大将军,领兖州刺史,平阳县侯裴潜站出来奏曰:

“大司马用兵,可谓变化若神,所向无前,领王师平贼,必能一举而定。”

“然则河北贼人有太行山为恃,只需扼守险隘,虽一万守军,百万人亦不得过。”

“且伪朝太傅司马懿,颇善用兵,有临危制变之能,大司马不可不小心。”

“依臣观之,大汉精骑天下无双,拥兵雒阳,纵横山东无有阻碍,且南边又有吴国相助。”

“届时汉吴夹击,贼人定然一触可溃,大司马何不先易后难,先平山东再定河北?”

作为关东利益集团在大汉朝堂上的代言人,裴潜这个时候站出来,很明显是意在棉花。

河北虽说也能种棉花,但按冯某人放出来的计划书,最多只能是靠近大河一线。

再往北,天气太冷,根本不适合。

但大河以南就不一样了。

从大河南岸到淮南一带,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大伙苦盼了这么久,大司马你好不容易出兵了,就给这么点地解解馋,糊弄鬼不,鬼糊弄人呢?

这点地,甚至连解馋都算不上。

必须先南后北,先山东再河北,那才叫诚意。

对此冯大司马仅仅冷冷一笑。

老子真要打完了山东,让你们都吃饱了,到打河北的时候找谁要钱要粮?

你们还会这么积极?

打完了河北,先给你们还个利息,打山东淮南的时候再逼你们出一次血,那才叫高效率利用资源。

这么大的一个饼,种子投完了再天使投,天使投完了再来A轮投,A轮投完了再B轮投,C,D

同时还要有什么PE,VC

不然还叫什么融资投资?

懂不懂什么叫割韭菜?

“裴公所言虽然有理,然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听得冯大司马不慌不忙地说道,“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岂可拘执?山东淮南固可易下,然则其害有二。”

“一害正是裴公所言的吴国。吴人被压于合肥数十年不能向北,若是此次如裴公之计,不啻于帮吴人解梏桎,让他们有机会向北而来。”

说着,冯大司马意味深长地看着裴潜,“到时候,若是大汉再想平定河北,那可就要小心背后的吴人了。”

裴潜提醒道:“大司马,汉吴可是盟国。”

冯大司马轻轻一笑:“昔日吴人偷袭荆州时,可没想着我们是盟友。”

然后又转向坐在前面位列三公之一的邓芝:

“太尉公,永记得,公前往吴国重新与吴人结盟,曾与吴帝有言,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吴人未深识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德,臣各尽其忠,将提枹鼓,则战争方始耳。是也不是?”

邓芝知其意,含笑点头:“确有此事。”

冯大司马又看向裴潜:

“裴公,汉吴两国曾有约定:河北之地,皆分予大汉,并无吴国之份。倘两国并力灭山东淮南之贼后,对吴人来说,盟约就已经算是完成了。”

“到了那个时候,汉吴还是不是盟国,未曾有数呢。”

“若是吴人欲收渔翁之利,转而与河北之贼结盟,大汉又将如何?”

裴潜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大臣。

哪知道有点资格站出来的那些老臣,如邓芝、刘琰、许慈等人,皆是垂目不语。

裴文行啊裴文行,你说你去招惹他干嘛?

就算你是半路降过来的,也当听闻过“巧言令色冯郎君”的大名吧?

还是真以为冯郎君成了冯大司马,他就不会巧言令色了?

更别说他现在是大司马,掌大汉兵马,军功赫赫。

你在军略上与此人相争,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裴潜看到众人无一人站出来,心里也是无奈。

大司马啊大司马,我就是站出来做个样子,打个掩护,你何至于此?

我们之间的默契呢?

不得已,只能把目光投向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