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洪平总算还记得这是上课时间,他大声说了一声:“报告!”
苏星晖正在讲酒厂的故事,薛洪平就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了门口,这让许多学员都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这也太巧了。
苏星晖不得不停下了讲课,他皱着眉头道:“薛洪平,现在几点了?”
薛洪平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三点过五分,我这表是英格纳的,准得很。”
苏星晖道:“既然准得很,那你算一下你迟到了多少分钟?”
薛洪平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的架势,不过他还是勉力抬起了手腕,又看了一眼手表,嘴里问道:“几点钟上课来着?”
一个靠近大门的学员告诉他:“两点半上课。”
薛洪平扳起手指头算了起来:“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二十五分钟对了,就是迟到二十五分钟,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苏星晖摇了摇头道:“你喝成这个样子,还是不要上课了,你回家睡觉去吧。”
薛洪平“哦”了一声,转身便走,他努力想要沿着一条直线走,可是怎么也走不出一条直线,那样子让不少学员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苏星晖又加了一句:“还有,你以后也不用来上课了。”
薛洪平听到了这句话,他转身又走到门前问道:“为啥?”
苏星晖道:“我们早有规定,缺课达到三次的,直接除名,算上今天这一次,你的缺课次数已经达到了三次,所以,你被除名了。”
薛洪平这下子不干了:“谁说我今天缺课了?我今天只不过是迟到罢了,迟到不算缺课,我现在回家,是你让我回家的。”
苏星晖道:“你今天迟到了三十五分钟,这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所以要记一次缺课,你总共缺课三次,所以你被除名了,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薛洪平道:“你说我迟到了三十五分钟就是三十五分钟?我还说我只迟到二十五分钟呢,你别想蒙我,我的算术好得很,我就是迟到二十五分钟,你的算术肯定不及格。”
薛洪平虽然喝多了,可是酒醉心明,他知道今天绝对不能缺课,要是缺课了,那就是三次了,他就将被除名了,那他以后估计也不用想着被提拔的事情了。
虽然他的远房叔叔薛兴原是昌山县的县委书记,可是薛兴原并没有在薛洪平提拔的事情上说过什么话,他都是熬资历熬上这个副局长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三十六岁才是一个副科级了。
当然,他能提拔到这个副局长,还是沾了薛兴原的光的,薛兴原毕竟是他叔,在同等情况下,组织部还是会优先考虑薛洪平的,要不然以他的能力,当一个副局长也有些勉强。
这一次的青训班,本来是薛洪平的好机会,只要他表现好,以他薛兴原侄儿的身份,别人要提拔干部,当然也会优先考虑他,可是薛洪平这个人好面子,也可以说是为人四海,狐朋狗友多,别人一约他,他就忍不住。
他前两次缺课,就是因为有朋友叫他去喝酒,他喝多了没来上课,他曾经也拒绝过,不过朋友一激他,他就忍不住了,朋友说你是薛书记的侄儿,难道还怕个区区的党校?别人还真能因为你缺三次课就把你除名了?
薛洪平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激,别人一激他,他就留下了,一留下就喝高了,一喝高就睡了,一睡了就缺课了。
如此两次,他就缺课两堂了,今天他倒是知道利害,要是今天再缺课,那个叫苏星晖的副县长一定不会放过他,而苏星晖的背景薛洪平也知道,要是苏星晖跟他较起真来,薛兴原一来未必会保他,二来未必保得住他。
因此,喝完酒之后,他不顾自己头重脚轻,还是回了党校来上课,于是,就演出了这样一幕喜剧。
今天他觉得自己挺冤的,他都喝成这样了,还记得上课,这是怎样的精神啊?你苏星晖不表扬我,反而算我缺课,要把我除名,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好歹还是薛书记的侄儿呢,就一点面子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