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凌墨寒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突然绷紧,不由地朝手机屏幕扫去,顿时拧紧眉头,一把夺过秦姝的手机。
“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明明他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秦姝的声音在颤抖,第一次不知所措地望着凌墨寒,那张原本红晕的脸庞也有些发白,一时间已经六神无主了。
凌墨寒从来没见过秦姝这么脆弱无助的样子,可见三年前的那个孩子绝对是她的软肋。
他搂紧秦姝的肩膀,轻声哄着她:“你别想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查出背后发信息的那个人!”
秦姝没说话,又去看那条信息,喃喃地说:“当初宝宝生下来的时候就跟小猫似的,叫都不会叫,王姨说他是个死胎。我不肯相信,非要亲自看看”
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聚满了氤氲的雾气,声音哽咽而颤抖,让凌墨寒既心疼又无力,不知道要怎么哄怀里的女人,才能让她忘掉过去的惨痛。
然而秦姝怎么可能忘得掉!
当时她躺在产床上奄奄一息,强撑着一口气去试探孩子的口鼻有没有呼吸、心脏有没有跳动,直到确认那孩子没有活下来时,她才昏死过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秦姝都过得浑浑噩噩,总以为季辰还在边境执行缉毒任务,总以为宝宝还在肚子里有一段时间,秦姝听到护士都在悄声议论她是个可怜的疯子。
她们都以为她疯了。
实际上秦姝还没疯,但心理上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一面清醒地意识到季辰和孩子都已经死了,一面又不愿意面对这种残忍的事实,仿佛只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才能发泄心里所有的悲痛。
孩子是王姨帮忙处理掉的,在医院专门火花的地方,而后骨灰被洒进大海里。
那天,王姨对她说了一句:你和这孩子没有缘分。
秦姝泪如雨下,犹如大梦一场,梦醒后接受了王姨安排的心理治疗,大半年后才从这场悲痛中走出来,但潜意识里仍旧留下了难产的痛苦。
王家出事后,王姨匆忙出国避难,秦姝独自回到林城。
这三年里,她从来没去过海边,也不愿意提起那些事,以为从此不会再有人知道孩子的事。
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匿名发信息告诉她,她的孩子还活着?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三年前的事情?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秦姝心里很难受,也希望孩子真的还活着,但她还是理智地把这些疑惑和凌墨寒说了。
凌墨寒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沉吟道:“你确定王姨都把医院里那些资料和监控销毁了?”
“她不会骗我的。”秦姝坚定地说,“那家医院是王家的私人医院,王姨就是院长,她绝对有能力处理掉我那些病历和记录,不过我就是担心护士可能泄露出去了。”
凌墨寒冷笑一声,眼底潜藏着骇人的寒意,然而低头看向秦姝的一瞬间,那抹寒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多了几分柔色。
“好了,睡觉吧。”他拍拍秦姝的后背,把枕头给她放好。
秦姝慢慢躺下来,望着窗外的夜色,仍旧心绪难平,忍不住道:“你说,宝宝会不会真的没有死”
“不许再想了!”凌墨寒突然威严地命令道,语气听起来很冷酷,就跟下属似的。
秦姝扁了扁嘴:“我那么难受,你还凶我。”
说完翻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凌墨寒。
凌墨寒脖子的青筋跳了一下:“转过来!”
秦姝没吭声。
凌墨寒沉着脸把她的肩膀按过来,看到那双泛红的水眸,一瞬间便心软了。
怀孕中的女人免不了多愁善感,他不应该对她说重话的。
“是我不好。”他有些无奈,轻轻抚摸着秦姝的脸颊,粗粝的拇指轻轻抹去那些雾气,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肿了。”
“哦。”秦姝眨了眨眼,那些水雾消散得一干二净。
凌墨寒登时咬牙:“你敢骗我?”
“我骗你什么。”秦姝理直气壮地说,昂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我是真的难受,你还凶巴巴的,都不知道安慰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凌墨寒脖子上的青筋又一下一下地跳起来,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嘴唇。
“嘶”秦姝吃痛不已,不爽地瞪着男人,“迟早有一天,你的牙齿要掉光,到时候看你怎么咬我。”
凌墨寒眼眸微闪,搂着她说:“等我牙齿掉光了,你就是满头白发的老太婆。”
秦姝想象了一下两人携手老去的情景,不由地弯起唇角,眼里亮晶晶的,闪烁着动人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