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曦再次跟上去。
“你别跟着我!”秦姝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
韩曦耸耸肩,无奈地笑道:“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饭。”
秦姝盯着他,而后面无表情地说:“再说吧。”
她转身走进人群里,沿着长长的街道一步一步朝前走,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秦姝不想回别墅,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和唐安如牵着手去踩那些掉落的梧桐叶,听到踩上去发出“咔啦”的声音就拍手大叫,跟在后面的长辈们倒是摇头失笑。
大人们不懂小孩子的乐趣,不明白踩树叶有什么好玩的,而爸爸和唐叔叔坐在一起也更喜欢谈论那些令她觉得枯燥无味的研究。
可他们却说得兴致勃勃,有时候爸爸还会和争得面红耳赤,没过一会儿又爽朗大笑。
秦姝不愿意相信唐叔叔对爸爸动了杀心,可凌墨寒是不会骗她的,骗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凌墨寒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的时候,秦姝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你不用来接我,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哭了?”男人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寻常。
秦姝气恼道:“没哭!”
她又不是圣母,何必为唐安如哭泣,只是觉得物是人非罢了。
但如果时光倒流,凌老太爷来接她的时候,秦姝想叫老爷子把唐安如也一并带走,她不愿意叫自己儿时的小姐妹长成现在扭曲的样子。
“想哭就回来哭,在外面哭丢人。”凌墨寒慢条斯理地说,其实他更想秦姝在自己怀里哭,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特别可口。
秦姝本来还有点愁绪,被他一搅和笑出声来了,气哼哼道:“不想听你说话。
凌墨寒气得咬牙。
秦姝把电话挂了,沿着长街慢吞吞地走,忽然很想回东城去看一看爸妈,跟他们说说心里话。
走过一段路,肚子隐约有些不舒服,沉沉甸甸的,下腹有种坠涨的感觉,隐约还有点疼,就像来例假的时候一样。
可她例假也不是今天的日子啊。
秦姝捂着肚子蹲下身,蹲了一会儿觉得好像不疼了,只是眼前开始发晕,弄得她不知道自己是低血糖还是来例假了。
腹部的疼越来越明显。
秦姝有些吃不消,紧紧扶着旁边的梧桐树,想站起身打车去医院。
可当她腿刚屈起来的时候,眼前骤然发黑,身子控制不住地摇晃往后倒。
秦姝跌坐在地上,用力喘着气,肚子也越来越疼,就像有人拿锥子一下一下砸似的。
这是怎么了?
她手心沁出冷汗,湿湿的,滑腻腻的,心里更是没来由地一阵慌张。
秦姝急忙摸索着去翻手机,想打电话给凌墨寒。
可后面又不知道是谁匆匆忙忙走路撞了她一下,一下子把手机撞得老远,那人还骂骂咧咧:“有病就去医院,蹲在地上挡道干什么!”
秦姝没力气和他计较,眼前阵阵发黑
迷糊之际,她感觉到有人冲过来,带着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气息,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遥远的记忆。
“季辰!”秦姝脱口而出,紧紧抓住对方,睁大眼睛看过去,却只看到一张模糊而焦急的面孔。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林城军区会议室。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凌墨寒讲完后喝了一大口水,顺便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想着开完会去接秦姝,免得晚上还在外面晃荡。
秦小姝长着一张惹人犯罪的面孔的身材,晚上还是回家里让他疼爱好。
几位军长和委员都说没问题。
凌墨寒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兜里的手机忽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他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没听两句便脸色大变:“她怎么样?要不要紧?怎么会晕倒的?”
在座位的人面面相觑,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
几秒种后,凌墨寒厉声说了句“散会”便往外狂奔,还撞倒了会议室的几张凳子,眨眼间背影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车子疾驰的轰鸣声,从会议室的窗外看过去,正好看见凌墨寒那辆军车疾驰而过,速度快到惊人,让一向飙车的夏伦也目瞪口呆。
老大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他说谁晕倒了?不会是凌老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