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回来，你一点都不开心。”
“有吗？”顾倾城反问。
“没有嘛？”
顾倾城低笑一声，伸出双臂，兄弟俩来了个拥抱。
没有立即松开的那种。
这个拥抱，被冻结了十九年之久！
如今，却一如从前般温暖。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还说了那么多不像是你能说的话。”顾燚沉吟。
他大小就跟顾倾城好，谁说话都不听，就听顾倾城的那种，顾倾城对他也要，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对他自己的亲生弟弟顾倾北。
可是，因为一匹叫做“狗狗”的小马，他们兄弟俩就掰了。
那年，顾倾城十一岁，他九岁。
今年，他二十八。
这一掰，就掰了十九年。
如果换做别人，顾燚才不管，掰就掰了，可是顾倾城是他的精神偶像，是他狂热的源泉……别人是不懂的，也不会懂的。
这些年，他也有回过帝都，也有回到顾家本家，毕竟跟他掰了的人是顾倾城，而不是整个顾家，他自己毕竟也还是顾家本族之人，回本家别人说不出来毛病。
可是顾倾城不见他，这让顾燚一度很苦恼。
年少知错的时候也不是没道过歉，可是……
没想到，不久之前，那是个晚上，他居然接到了顾倾城的电话，说原谅他了，还叫他有时间回家玩。
顾燚还记得，当时自己很高冷的回应了一下，挂了电话之后却兴奋的一整晚没有睡觉，合计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来见他。
哪曾想，他居然会在自己决定归来之前，走火入魔！
顾家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大都学习古武，这大抵跟家族传统有很大的关系，顾家老祖宗留给后代的宗旨是：体魄的一切的根本。
所以，顾燚理解“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因为每一个学习古武的人，如果没有走火入魔过，那学的大概都是假的古武。
别说学习古武会走火入魔，就是正常人在日常生活中一不小心钻了牛角尖，也会被心里的魔鬼所掌控。
只不过，学习过古武的他们相比正常人来说，更容易摒弃心中的杂念，所以走火入魔就像一个资格考试测验，只要成功战胜过心里魔鬼的习武之人，往后的岁月里会畅通很多，一般极少有可能会再一次走火入魔的。
顾燚知道，顾倾城十岁那年便走火入魔过一次，所以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可能会再一次走火入魔，可这一次……他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事情，不简单。
“是么，我也没想到。”顾倾城松开了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是，我真的以为你就因为那匹小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也这样以为。”顾倾城唇角的弧度并没有维持多久，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快又垮掉了。
顾燚失笑：“那你怎么想通了？不要告诉我，你被这个世界给驯服了！”
顾倾城皱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拥有着精致五官的脸庞。
——顾倾城，你骗过我吗？
——顾倾城，我在问你话，那匹叫狗狗的小马是被谁五马分尸的？
该死的，怎么又想起那个妖精了！
哼。
他别过脸，生硬道：“反正就是想通了。箱子里装了什么？”
“你上次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想要回来了，只是那时候好不容易有了我的くちなし的下落，所以就没有立刻回来。”
“啥玩意？”
“くちなし。”
“栀子？”顾倾城心想：这难道是一个名字？
“对，不说我，说你。听说你多了个未婚妻，这么久没见，当弟弟的总要给未来嫂子准备一份大礼，再加上我们兄弟俩好歹也算是世纪大和解，想不准备点礼物也说不过去！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么？不过，我不太确定我未来大嫂会不会喜欢。”顾燚一边说，一边观察顾倾城的表情，发现他再一次皱眉。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
“那未来大表嫂人呢？总该让我见见吧。”
顾倾城没搭理他，继续向木人出拳：“我看你是要把这些年没说的话，都放在这一天说。”
随着“邦邦”地响声，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言下之意不就是嫌他聒噪？顾燚自问，这么久没有沟通过，两个人感情没变就已经是奇迹了，热络点，多说点话怎么了？
再说了，他什么时候跟别人聒噪了？
小时候上学的时候，顾燚跟谁都不爱讲话，都把话攒下来，回家跟他这个大表哥说，有错吗？
以前不就是这样么，他就喜欢跟他这个大表哥说话，怎么了！
“行行行，我不说你不爱听的还不行么。你刚刚走火入魔，还敢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