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过腻了逃亡的生活，我不想跟你当忙命鸳鸯。”
“那么就把刀给我，让我来为你杀人，为你疯魔，为你与这全世界为敌！”顾倾城目光玄深，漆黑的瞳孔深处写满了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成分。
颜汐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过分认真的俊颜，那么那么帅，还写满了深情。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又冷又硬，还长满了钢刺的心，会被人感动到。
即便会，她也完全没想过那个人会是顾倾城。
那天在街角，遇见了卖橙子的老人和三张假币，她联想到以前看过的新闻和经历过的一件差不多的事，也不过只是动容了一下罢了，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想阻止眼泪沾湿眼角。
与这全世界为敌……
话，说得都是好听的。
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不是她不信顾倾城，而是，她早已经过了那个因为一句话而较真的年纪了。
“所以，杀了人或者与世界为敌之后，你会东躲西藏，我要面临着与你分隔两地。到时候牵手够不着手，接吻够不到嘴，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颜汐承认，她被顾倾城感动到了。
但感动的程度和时间，并不深，也并不长，不足以让她迷失在那份感动里，找不到自己。
顾倾城错愕地看着颜汐，捏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在慢慢收紧。
他顶着一张时刻想把自己掰弯的脸，说出了能感动整个女性种族的话，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眼底温软的感动渐渐散去，潜伏下去的冰层又默默上浮，最终恢复成么那副天地不为所动的样子。
那张脸，近在咫尺，五官完美而精致。
依旧妖娆，依旧风华绝代，也依旧……轻易地能让他痛彻心扉。
车里空气，突然开始沉重，沉重的能砸开核桃。
驾驶位。
司机小江暗暗地咬着唇，突然有些佩服小王了，心里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不存在，千万不要迁怒千万不要迁怒千万不要迁怒……
车后座。
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顾倾城突然笑了，还捏了捏颜汐的肩膀，挑眉道：“所以，你不喜欢异地恋？”
“不可以吗？”颜汐抿着唇，其实被他捏得两个肩膀有点痛，但没法说，好在他松了力气。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话题拐到异地恋上，只感觉不管拐到哪，她都能自如接招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也不必在乎他为什么说这个了。
她还是，无法把他当成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大脑系统会自动将顾倾城化为“对手”，这个的行列里，尽管他的确帮她做了那么多事。
“当然可以。”顾倾城帮她理了理因为大力而扯扭皱的肩部布料，一边平整，一边说道：“既然你不喜欢异地恋，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这好办，非常好办。至于刚刚的那个问题，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思路。我顾倾城想要弄死一个人，不是一定要用刀子那么简单粗暴，又不环保的招数。我有……”
他将她的扭了一个劲儿的内衣肩，轻轻地挑起——
颜汐的心，仿佛也被他这个动作给挑了起来。
“我有一千零一种方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即便到死，都不会相信自己正在经历死亡，也同样能让他即便是做了鬼，也不知道该找谁寻仇。所以放心，我们不会是亡命鸳鸯，也不会异地恋的。”
前半段真的像极了一个恶魔在自白，是令人心尖都忍不住颤抖的一种感觉，后半段……颜汐轻轻拧起眉：“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下车咯？”
“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颜汐没招了。
感动将她逼近了死角，真的没招了，明明是想把他整下车，自己一个人去法院，或者自己下车去法院，结果反被他给“撩”了一把。
刚刚的一系列什么什么的，他是撩她了吧？
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发挥？
人与禽兽之间的相处，真是让人心好累！
颜汐推开他，别开脸面向窗外：“不下车就不下车，拽什么文，开车！”
顾倾城暗暗勾起唇，挑动了几下眉尾。
他的小妖精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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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门口。
人潮拥挤，大部分是以媒体为首的“作战部队”，另一部分……好像是围观的吃瓜群众。
从下车开始，到天上洒下钞票，到人群瞬间暴乱，再到媒体的作战部队甚至连一句“颜汐，你有什么想说”都没问出来，就被强大的全群流量给冲散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连贯了！
颜汐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倾城，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都交给我”，此时心情难以平复。
有钱，是一种什么体会？
相比顾倾城这种已经体会到麻木的人，她的反应可能有些稚嫩的可笑，因为她直接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