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捕头道:“知道了,我们告诉他的。他很奇怪,问他母亲怎么进了监狱了,她不是出家之后一直在云游天下吗?我们就告诉他智水杀人的事情。他听了之后竟然非常的恼怒,用很恶毒的话辱骂他的母亲智水,说他是个杀人恶魔,不是他的母亲,他也不会来收尸的,让我们把尸体扔去喂狗好了。”
萧家鼎愕然,先前智水要求他不要把智水杀人被抓的事情告诉儿子的时候,萧家鼎还以为这位儿子一定是非常疼惜母亲的,所以智水这位母亲不忍心让儿子因此背负思想包袱,没有想到,她儿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当真令人意外。
说来说去,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可怜天下父母心!
戴捕头接着介绍他们的调查情况,因为智水出家之后,再没有跟她的家人有任何往来,一切消息都断绝了,加上双亲都已经去世,儿子又被告知母亲云游天下去了,并不知道母亲就在峨嵋山。所以在亲属中她似乎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般,没有往来也就不存在什么矛盾恩怨了。因此,在外围的调查,有没有任何结果。
萧家鼎寄予希望的第二个侦破方向也进入了死胡同。没有了出路。
宣布散会之后,戴捕头跟着萧家鼎出来,眼见啊他神情有些沮丧,便低声宽慰道:“不用担心,大哥,咱们不是已经抓获了两个送饭的狱卒,他们也已经认罪了吗?实在不行。就定他们就行了。他们负责的人被人下毒杀死,他们就算是不是真的凶手。也难辞其咎!被这个黑锅也不冤枉!”
萧家鼎瞪了他一眼,道:“这样破案,那不久简单了吗?随便抓几个应当承担责任的人抵罪,案子就了结了!”
戴捕头讪讪道:“这个……,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还有些无头案子。直接找个死囚,花钱让他把事情认下来,案子就破了。没有合适的死囚顶罪的,就抓个跟他有仇的人拷问,没有不招供的,定下死罪,等死囚被处死,便再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不是冤屈。这样的事情。上下官吏都知道,都是心知肚明的。”
萧家鼎愕然,他能想像得到古代司法的黑暗,可是想不到竟然黑暗到了这样的地步,明目张胆地制造假案。不由心中感叹,看来,一年一度的录囚平冤的确是很有必要啊。自己在下一步的录囚中一定要尽心竭力,平反冤狱。[]刀笔吏132
就在益州诗会即将举行的头一天。萧家鼎收到了耿长史的请柬,让他参加家宴。
长史,那可是相当于现在堂堂的省委常委。邀请一个县委到家里吃饭,这个在现在社会听起来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偏偏就在萧家鼎身上发生了。
他拿到耿长史派仆从送来的请柬,并没有任何的惊诧,因为他已估计到,应该是耿长史派人到京城探听大赦的消息已经有了结果了。而且,这个结果应该是不错的,他这是酬谢的宴请。
他没有惊奇,痴梅却高兴得合不拢嘴了,所谓夫贵妻荣,尽管萧家鼎还不是她的丈夫,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把萧家鼎当作了自己的丈夫看待了。现在堂堂的州府衙门的长史请自己的情郎吃酒,这样有面子的事情,如何不让她高兴呢。
痴梅马上跟几个丫鬟给萧家鼎换上了新衣袍,痴梅已经预料到他今后这样的应酬会比较多,所以已经置办了一辆马车,还聘请了一位老资格的车把式,当下让车把式把马车备好,萧家鼎坐着马车来到了耿长史的府邸。
州府衙门的后院本来是给刺史准备的,但是益州有些特别的是,刺史是由大都督,同时也是堂堂的蜀王爷李恪兼任。而李恪在益州有自己的王爷府,所以这衙门的刺史后院也就给了潘别驾居住了。另外,衙门里还有两套宅院,是给长史和司马的,唐临是贬官在当地没有住处,所以便住进了司马的宅院,而耿长史却没有住在衙门里,自己在益州置办了一处产业,把州府衙门的宅院当做中午临时休息的地方。请客的地点自然就是在益州的宅院里。
酒宴并没有外人参加,只有耿长史的妻子,还有两个小妾、儿子参加。他的元配妻子给萧家鼎表示了感谢,因为蒋忠元是她的亲弟弟,现在知道朝廷马上要大赦了,弟弟的『性』命也就可以保住了,自然心中充满了对萧家鼎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