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暗神没有尽头的交易,使她满身黑斑,身心俱疲,宛如被拘囿在无尽之塔底,不知哪一天她就会成为恶魔。她知道,她这副样子不要说在他们当中做出选择,就是再与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生活,都已成奢望。
而她最重要的任务,是不能让黑暗神再次染指独孤明,或是独孤灭。
只要他们对她的感情存在一天,这危险就多一天。黑暗神随时可能利用他们和她的感情进行反击。
所以,她修补独孤灭的记忆时,将他对小妖的感情和另一个记忆融合,那是有关nka的。她找到小妖,利用从黑暗得到的力量,用三年多的时间,使小妖被独孤伽罗毁掉的眼睛复原。
依照她原本的计划,小妖会在适当的一天,在独孤灭的生活里复活。
但她拥有的黑暗力量虽强大,却不完美。她不知为何,独孤明会在脑中保留着她的模样。
她默默目睹他这四年里的生活。他从不乏女人,但却没有让谁留在他身边。一如她和他相遇之前,他依旧拒绝僵尸女王黎雪瞳。他保持着他的寂寞和孤独,似乎也享受这专属他的寂寞和孤独。
连莫难成易都不知道,他们的太子常常夜不归宿,但却不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说来很难令人相信,他没有去寻欢作乐,而是独自待在位于日落山顶那栋鬼楼里,她过去住的那个房间。他有时在那间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小屋里一坐就是整宿。害怕被他发现,她都是在距离鬼楼十余米远的树丛里,遥望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猜测他在那里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她悄悄监视他,就是很担心他的记忆突然复苏。
这给她的教训就是:她可以更改他们的记忆,更改日落山的历史,但有些事有些人,却永远不是她能控制的。
譬如她自己的心。
她似乎能听到黑暗中传来,她那位永恒敌人,黑暗神的笑声。
“你连自己都赢不了,还想赢我?”
他仿佛只八爪鱼,强力抓住她身体每一部分,每一个细胞。这种如同被污糟渗透的感觉,令她从来都很不舒服。令她觉得,自己渐渐要忘记,自己曾经的样子。力量和*,团团在她体内翻滚,如同灼烧她的地狱之火。折磨得她每一根骨头都剧痛入髓,使她忍不住想要疯狂呐喊,毁坏什么,发泄这痛苦。
她想要的是拥抱。
虽然知道那样的甜蜜浸透毒药,是最残忍的伤害,但她还是想要被独孤明和独孤灭拥抱在怀中,贪婪享受他们强烈的爱。
命运,从来都不会只有一种写法,她凭什么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宝芙倏地睁开眼,眼睛被光线灼疼。她记得发生的事,自己躺在祭台上,步六忍和那个叫兰铃的女人,在结界外守候着。可是,结界什么时候消失了。岩洞的顶端,竟然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这意味着,这秘密的封印之地,已不是秘密。
血腥刺鼻。她转脸,看到几具血肉模糊面目不清的尸体,四散在水潭或是岸边,潭水被染成冷冷的胭脂红。
她隐隐不安,或者自己做了可怕的事。
低头时她愕了愕,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洁白。那是连她自己都很喜悦的,牛乳凝脂般的颜色。她知道,男人应该也喜欢这色泽和质感。每次,步六忍在她背后注视她的眼神,她不是一无所知。那是男人看着喜爱女人时,带着热度的眼神。
现在,她的肌肤又感觉到这种热度。
抬起头,殷红色水潭中,一个黑发黑眸,俊秀挺拔的年轻人正趟水朝她走来。
他两道锋利的目光,让她忍不住要将自己藏起来。可她就在祭台上,仿佛只待宰羔羊,无处可逃。不可隐瞒的是,受到鲜血刺激,她感到自己本能的*,在小腹中渐渐升起。四年来不断压抑不断累积的饥饿,在一霎间变得格外强大,火山爆发般,控制了她的全部。
她感到自己的尖齿在萌生,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
“我好饿,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