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母亲,还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是另一个女人,直接无视她就可以——但是,她是与她,有着血脉联系的母亲。
宝芙无法想象,如果妈妈的灵魂和记忆,真的在世代转生,那么为了复仇的妈妈,一定与独孤明和阿灭,相遇过不止一次。
独孤明不愿意告诉她,他和她母亲,或者说,有着和她母亲同一灵魂的那个女人,有怎样的交集。
这其中的道理,她也可以试着去蒙?的想象。
但,只能是蒙?的……
再稍微的深究,或是清晰一点儿,她就像吞了只青蛙般,然后……是一阵奇怪的,从心底深处涌来的,让她简直要疯狂的锉磨和撕裂。
为了使她的脑袋,不因为这些胡思乱想爆炸,她只得强迫自己睡觉。
但是,却频频被一连串噩梦惊醒。
在梦里,她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那个与她有着相同面貌的女人,有着冰冷而迷茫的面孔,双手沾满鲜血。有时,那个女人跪在地上哭泣;有时,她却在狞笑;而有时,她从一座黑暗幽深的古代庭院穿过,像个白衣幽灵。
最让宝芙浑身悸冷的是最后一幅画面。
那白衣女人,满身血污的躺在两个赤身的男子之间。他们紧紧拥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身体,噬咬着她,啜吸着她的血,并且都在……贪婪疯狂的爱着她,和她抵死纠缠……就像两只,完全沉沦在*中,无法自拔的野兽。
令宝芙血液凝固的,是那女人的笑容。
那是一个多么脆弱纤巧,却又美丽的微笑,洋溢着深深的满足——透着入骨寒冷与恶毒的满足。
咚咚——咚咚——
清晰有力的敲门声,彻底将被那梦境折磨得,浑身软成浆糊,脑子里片片浮云已经被挤成了云片糕的宝芙,成功解救。
她四手八脚的从床上爬下来时,才发现,自己连衣服也没脱就睡过去。
而一缕缕,充满美好和朝气的金色阳光,正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射进房间。使她恍如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随便抓起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口透心凉的冰水。
她走过去,给那位依然在耐心的,坚持不懈敲门的来客开门。
司徒静虚那张透着股健康的黧黑,比九月阳光还要清爽明朗的英俊脸庞,立刻映入她眼帘。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笑容温柔干净的帅哥,是一件好事。不过,同时再看到,一位脸孔始终冷着,透出三分煞气的女僵尸,这份赏心悦目,就要大打折扣了。
宝芙知道,莫难的脸和脾气,一直都是如此,并非针对她。
不过,此刻莫难看上去,格外阴沉。
她很快就明白,莫难心情不爽的原因,是因为司徒静虚。精确的说,是因为司徒静虚所代表的伏魔族;精确再精确的说,是因为伏魔族拘押了,她的太子殿下独孤明一事。
“竟敢羁押太子殿下,你们这帮伏魔者,给我把这件事写到日记本上,总有一天我要让您们忏悔!”
站在过道里,身材娇小但是实力强悍的莫难,正气势汹汹,向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的司徒静虚发难。
“可是……”司徒静虚很困扰,也很认真的回答,“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转头对宝芙继续露出一个微笑,“你昨天连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喏,给你!”
一个粉红色,印有向日葵图案的饭盒,被塞进宝芙手里。
宝芙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一个闷头觉,睡到了第二天。
她揭开盒盖,登时香气直窜,勾得人腹中馋虫大动。
不但有红烧狮子头,还有口蘑小鸡——青菜豆腐烧得到火候,豆腐嫩嫩的,青菜也不趴,还保持着莹绿油润。
嘴里塞满了米饭,把一只鸡翅膀啃了三分之二时,宝芙才想起来。
司徒静虚和莫难,还站在过道里吵。
虽然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争执,但这毕竟也是牵扯到两个种族之间——伏魔族和亡魂族的和平问题。宝芙决定,尽管自己头也没梳,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衣服也没换;实在腌?得能??死一头猪,她还是得勉为其难的扮演一回,和平天使。
当她把骨头吐掉,正打算用那张满是油腻的嘴,吐出些永远也不会成为象牙的鸡零狗碎时。
一个似乎还没睡醒,但是愠怒的力度,绝对已经可以让这座鬼楼,无声无息垮塌的低沉男子声音,蓦地,从宝芙隔壁的门口传来。
“很吵!”
宝芙转过脸,立刻看到,一副让她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