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江陵注定是不平静的。自天刚擦黑时,忽然城门早早关闭起来,有衙役高声宣布官府禁城令。责令所有人各自呆在家中,不得随意外出,否则以奸细拿处。
伴随着城门的封闭,一队队的府兵随后出现在全城各条街道的路口,盘查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一时间,整个江陵城鸡飞狗跳起来。有家在城外来不及出去的,有急着进城办事的,如此一来,全部隔在两边,顿时哭喊声、吵闹声混成一片。
吕大力趾高气昂的骑在一匹青花马上,扶着腰间一把门扇也似的大刀,听着这些喊叫声不由的脸上怒气渐盛。
“呔!你们这些贼死鸟,嚎你娘老子个屁的丧啊!都给老子闭嘴,乖乖的该哪去哪去。城中有奸人混入,我等奉府尊大人之命封城搜索,哪个敢在此鸹噪,立刻拿了天牢去!散了散了,都给老子散了!”
他大声喝骂着,旁边众亲兵纷纷附和,如狼似虎般的扑进人群,将几个闹得最凶的按倒,绑去了后边。
众人大骇,顿时轰的一声作鸟兽散,一时间他所站之处,立刻便清叽溜溜,只余一地狼藉。
吕大力哈哈大笑,脸上就显出得色。他是个武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天然便成了杜希同的一系。一个时辰前,被杜希同叫了去,仔细嘱咐了一番,这才又一起去禀告了知府宋仁。
宋仁听二人说城中有奸党混入,不敢怠
慢,当即传令封闭四门,全城大索,这才有了眼前的混乱。
他喝退了哭闹的人群,这才挥手领着众亲兵直往四海酒楼而去。杜希同说的明白,那点子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林丰的,所以,他林家这四海酒楼便是重点,必须要他亲自去搜,万不可疏忽了。
经过了这么一番搅动,大街上此刻已然彻底萧瑟了,除了一队队往来巡视的兵士外,再无旁人。
拐过两条街口,眼见着再往前不远就是四海楼了,却忽见一旁巷子里拥出一队人来,见着坐在马上的吕大力,里面便有一人高声欢呼起来。
吕大力听的耳熟,转头一看,眼中忽然露出温和之色。只是那神色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板起脸,冷厉的瞪着。
这队人却是十余个官兵护着四个少年,其中一个,是吕大力的儿子吕猛。另外三个,正是他的把兄弟,杜希同的儿子杜小山、县令曾维的儿子曾智、江陵大商薛四海的宝贝儿子薛玉贵。
“爹,你们这是搞什么?大伙儿正在里面快活,却被一股脑的拎了出来,好不叫人扫兴。”
待到了近前,吕猛憨头憨脑的叫着,向吕大力抱怨着。旁边唯有薛玉贵缩了缩脖子,脸上有恭谨之色。其他二人,却都是满不在乎的四下打量着,对于吕大力显然并不怎么重视。
吕大力先是瞪了儿子一眼,这才转头看向倨傲的站在一边的杜小山,脸上
堆出笑容,抱拳道:“山少,某家奉令尊之命,封城拿贼,扰了你们的清兴,恕罪恕罪啊。”
杜小山神色一缓,抱拳回了一礼见过,却又皱眉道:“吕叔父,你们这是要拿什么人啊,竟搞的这般大场面。”
吕大力目光往一旁的曾智和薛玉贵身上一转,嘴上嘿嘿笑道:“这你便要回去问令尊了,吕某这儿却是不方便说的。行了,就这么着吧,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今晚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别往外跑,不太平。”
说罢,也不再容几个少年说话,当即挥手招来一队亲兵吩咐起来。杜小山眼睛微微眯了眯,想了想没再多说。旁边曾智却大为不忿,低声跟几人嘟囔道:“用不用搞的这么严苛啊,抓贼而已,咱们四个可有贼吗,又有谁不认得咱们的?这也要回去呆着,怕不把人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