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冼考中状元后,对于他的去处,卫泱很是苦恼了一会,顾冼的文章写得非常出色,辞藻华丽,读起来荡气回肠,却又不是空有华丽辞藻的花架子文章,而是真正正言之有物的。
他本想授他翰林院侍读的官职,毕竟自古以来,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让他进翰林也是为了培养他,为将来做准备。
但是想到他的那篇文章,卫泱又觉得可惜,毕竟翰林院编修听起来很清贵,将来也比较有发展,但是主要工作也就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这样的工作对于顾冼来说,实在是有点浪费。
顾冼那样的人,就该外放到一方,去为民做点实事的。
再说了,没进过翰林又怎么了?自己是皇帝,到时想让谁进内阁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谁还敢说什么呢?
想通了的卫泱很快就下了旨,状元顾冼外放到碎叶城去当知县,而阿册也外放到同安县当县令。
两个县城相邻,却是有名的贫困县,年年都闹灾,需要朝廷拨款赈灾,卫泱早就想派个有能力的官员去治理治理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派过去的官员,不管多么清正廉洁的官员,只要在那边待上一任,铁定成贪官大蛀虫,简直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卫泱也是无奈了,这才想到要将顾冼和阿册派过去,毕竟对于阿册,他还是很了解的,阿册出身富贵,从小锦衣玉食,想来应该是不屑贪污的,至于顾冼,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顾凛。
顾凛也是个人才,他是知道的,尤其顾凛手里握着那么多的图纸技术之类的东西,若他能将这些东西弄出来,不论是在农业还是商业方面,还有武器方面,应该都事非常有利的。
但是他也知道顾凛这个人胸无大志,能偷懒就偷懒,若不是有必要,他恐怕也不会去弄这些。
现在他将顾冼派过去,以顾冼的能力,治理一个县应该也没啥问题,如果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以顾凛对于他哥哥的维护,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兄弟俩强强联手,一定会将那个县城治理好的。
至于榜眼,在顾冼和阿册的光芒下是有点失色,不过也算是个人才,不过他的才能似乎比较侧重于律法这块,所以卫泱和没有放过,直接放到刑部当了个主事。
圣旨一出,底下的官员就有点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有搞清楚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今年共取士二百九十八名,其中一甲三名,二甲一百二十三名,赐进士及第,三甲一百七十二名,赐同进士出身。
按照一般惯例,前三甲一般都是会进翰林的,翰林编修,正六品,这个其实挺高的,谁知道这一科,前三甲外放了两个,都是正七品官职,二甲传胪倒是进了翰林,绶官翰林院编修,正六品的官职。
底下的人就开始琢磨皇帝的心思了,莫不是皇帝对这一科不满?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大条了,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点同乡、同门一类的,即使没有,也有门下弟子参加科举,皇帝对科举不满,这样牵连就广了,指不定过不了多久,皇帝就会有什么大动作了。
这样想着,他们就回去赶紧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解决。
顾冼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考中状元,他自然是高兴的,接到任命后,阿册带了很多歌碎叶城有关的资料给他,对于碎叶城,他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
前往碎叶城的路上会经过樽前村,顾冼个顾凛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回去,先回樽前村,反正吏部给的上任时间有将近三个月,还是来得及回家一趟的。
听说要回乡了,温言倒是非常的开心,他一点也不喜欢京城,早就想回去了,只是考虑到顾冼还要科举的事情,他忍住了没说回乡的事情,只是没想到顾冼外放的地方竟然离樽前村不远,正好随了他的意,所以这几天,温言脸上的笑就没有断过。
顾凛以为他是为顾冼高兴,也就没当回事,他现在烦恼的是自己在京城的生意。、
之前他以为顾冼会留在京城任职,所以在京城的生意,他铺得挺大的,就是为了能在将来给顾冼支撑,谁知道顾冼竟然外放了,那他的生意就该想想怎么处理的。
刚来京城的时候,他是想着将生意全权交给眼晏容的手下打,他只要拿分红就好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都是自己打理的,现在要回乡了,他当然是不可能自己再打理的。
所以现在他就该想想该怎么处理了。
这几天他都忙得团团转,见各种人,就是为了找到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期间他还跟卫泱见了一面,就是为了他在京城画的那些图纸,他想着顾冼现在当官了,卫泱作为顾冼的顶顶头大头目,他还是要帮顾冼刷刷他的好感的。
所以他一股脑将那些图纸交给了卫泱。
卫泱倒是很意外,他早就打这些图纸的主意,不过他倒没想过要巧取豪夺,只想着要跟顾凛合作,只是顾凛那会太懒散了,一点兴趣也没有。
所以卫泱才想着将顾冼外放,顾凛为了帮助顾冼,肯定会拿出来的,谁知道顾冼这还没去上任呢,顾凛就已经拿出来了,这也算是个意外惊喜了。
他还会很厚道的,拿了图纸后,跟顾凛签订了一系列的合约,约定好分成的比例,至于那些武器的图纸,他就笑纳了,一点也没有给顾凛分红的意思。
顾凛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图纸,毕竟这些东西也不是他发明的,给出去就给出去了,他一点也不心疼,不过能拿到跟红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处理完这些生意之后,顾凛和温言采购了一大堆京城的特产,收拾好家当,雇了好几辆大马车,这才准备回乡。
“那家伙怎么跟在后面?”走了好一段路,顾凛才发现阿册骑着马跟在后面,老大不爽地问道。
心里觉得顾凛实在幼稚,顾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阿册任职的地方就在我隔壁县,所以就一起走了。”
顾凛脸就垮了下来,一脸不高兴。
“你有啥好不高兴的?”温言冷不丁在一旁接了一句。
“他居心不良,我不想看见他。”顾凛翻了个白眼,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居心不良?”顾冼倒是很惊讶,先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阿册,然后又看看顾凛和温言,这才道,“对谁?你还是小言?”
听他这么说,温言都忍不住看了顾冼一眼,觉得他真是迟钝啊,那个阿册看上的明明是大哥你啊。
顾凛也很无语,觉得顾冼真是迟钝道一定地步了,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从前他比自己还早发现自己和温言的事情,怎么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敏锐了?
不过顾凛才没打算提醒顾冼呢,所以他翻了个白眼,这才道,“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哥你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