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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跟着李隆基一并入宫,李隆基还特地叫了宫中御医重新给裴旻医治伤口。
宫中御医在医术上显然比不及刘神威,但裴旻受的是寻常刀剑伤,这种小伤寻常的行脚大夫与盖世神医没啥区别。
药效才是关键,宫中的诸多药材,珍稀材料却是仁德药坊不具备的。
裴旻也由得御医捣鼓,在来之前刘神威已经针对伤口,做了一些修饰“去”了毒,御医也只是选择了最好的创伤药重新敷上而已。
李隆基亲口听御医说起裴旻的伤势无恙,才彻底放心下来。
当即当刻!
李隆基就将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以及京兆府四大部门传到宫中。
对着大理寺卿、御史大夫、刑部尚书,京兆尹四人的面,一通怒斥,将韦见素、崔隐甫、裴敦复、严挺之四位大臣骂的是狗血临头。
“案子,你们是怎么查的?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贼人变本加厉,居然敢对郡王下手。再放任下去,朕看他们都敢对朕动刀子了。你们是不是要等到他们对朕动刀子的时候,才能查出一二?”
韦见素、崔隐甫、裴敦复、严挺之闻言,直接吓得跪伏在了地上。
唐王朝不兴跪礼,但这个时候,该跪的,还得跪。
“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此事也怪不得韦、崔、裴、严四位,都以为是一次寻常的政治谋杀,如今看来,绝非如此简单。臣相信,四位司法大员一定会将那藏身在暗处,图谋不轨的贼人揪出来的。”
李隆基顺口道:“郡王给你们求情,朕也宽限你们时日,两旬之内,你们要是还是如今日这般,毫无进展,朕另择贤人负责。”
四人赶忙向李隆基打着包票。
都是人精,这逾期未能完成任务,未必真的会给炒鱿鱼,但你要是不敢应承下来,现在立刻就得卷铺盖回家。
四人先下去了。
裴旻与李隆基又说了一些话。
因为裴旻服了刘神威特质的药汤,脸色有些惨白。
李隆基也没有与裴旻多聊,让他好好的回府休养。至于案子一事,他会亲自负责把关处理。
裴旻也离开了皇宫。
这刚一出宫门,韦见素、崔隐甫、裴敦复、严挺之四位刑侦大佬先一步一拥而上,一并对裴旻表示了仗义说情的恩德。
裴旻看着一众大佬,对于他们的目的是心知肚明,笑着回应道:“诸位无需如此,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贼子藏得太深,这时间紧急,能有今日成果,已经很了不起了。”
四人赶忙谦让。
韦见素是三法司之首,也是此次大案的主要负责人,当先道:“郡王方刚受到宵小刺杀,本因让郡王好好休息。只是陛下给的时间紧迫,下官实在不愿耽搁时间。希望郡王能够给予下官足够的支持,以助侦破此案。下官感激不尽……”
崔隐甫、裴敦复、严挺之也一并作揖。
裴旻忙扶起四人,说道:“此事事关我老哥哥,在下责无旁贷。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御史台离此最近,不如去御史台详谈?正好,我也许久未入御史台了,甚是怀念……”
四人都知道裴旻出身御史台,一并做了请的手势。
再临御史台,看着较之以往更为辉煌的官邸,裴旻故地重游,也颇为感慨。
现在的御史台比往日他在的时候可辉煌的多,当然不只是御史台,一路走过来,各个部门的官邸都有翻新重修的痕迹。
随着唐王朝的经济日渐发达,官员的办公环境自然也跟着改变。
进入御史台大堂,裴旻理所当然的居于上首,韦见素、崔隐甫、裴敦复、严挺之依次坐定。
裴旻也不隐瞒,将自己遇袭的情况一一表明。
当他说道“徐铭”的时候,韦见素首先反应过来,惊呼道:“可是礼部的徐铭?”
韦见素已经查到徐铭了。
因为消息甚少,韦见素只能从贺知章的身旁亲友调查,便如裴旻一样,发现了徐铭这一条未知的线索。
只是韦见素没有了解到贺知章的决心,故而只是针对性的展开调查,却没有足够的重视。
“就是他!”裴旻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徐铭此人我都不认识,但他说他知道贺老哥遇刺的详情,到底是真是假,真不清楚。”
韦见素沉吟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也不怕告诉国公,徐铭此人,我调查过,是礼部的一个小官,因回家探亲而失踪了。值得一说的是徐铭此人是徐有功的孙子,自身有不菲的才干……”
这一说徐有功,其余几人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从事刑侦这方面工作的额诸位,对于徐有功的崇拜就如后世侦探崇拜福尔摩斯一样。
裴敦复这时也道:“徐铭我也听过此人,是刑部的老人说得,说徐铭很有其先祖的风范,只是得罪了人,给逐出了刑部,是刑部的一大损失。”
韦见素突然想到一事,猛地一拍大腿,说道:“也许,两个案子,可以合并一处。”
见众人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韦见素说道:“在做的诸位都与此案戚戚相关,某也不瞒你们。在这贺尚书未遇刺之前,某正在处理一件奇案,洛阳胡家灭门案。洛阳胡家上下五十余口,男女老幼中毒死亡,似乎是因为胡宁的夫人陈氏与人通好,事情败露,奸夫惊惧之下,将胡家老幼一并毒死了。胡宁是洛阳留守,此次案件,当初可是轰动一时呢!”
“此案,看似铁证如山,但是其中有一些未解隐情,故而一直没有立案。比如那奸夫只是一个读书人,从哪里寻得如此多且厉害的毒药?奸夫的去向几何,这一切都是未解之谜。关键还有一点,这案子太大,结果又太明显简单,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只是陈家人一直催促着结案,让某很是头疼。”
“徐铭是在洛阳失踪,近年来洛阳也只有这么一个大案。他即有先祖徐有功之能,也许在探亲的时候调查到此事,寻得一些端倪,查到了一些什么。五十多条人命,而且受伤害的还是洛阳留守,地位不小。真要另有缘由,抓到了也就是一个死。早死不如往死,不如搏一搏,让郡王插手不了此事。”
裴旻不住点头道:“大有可能!徐铭在朝中别无倚仗,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我贺老哥,所以我贺老哥遇刺。贺老哥受了重伤,现在浑浑噩噩的,还未彻底转醒。我是唯一一个能够替贺老哥出头,而且足以信得过的人。幕后之人,也将目标选择了我。”
崔隐甫拍手大叫:“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徐铭的,贼人如此着急的向郡王下手,足以证明一点,他并没有控制住徐铭。他真要控制住了徐铭,就不会选择对贺尚书、裴郡王动手了。他越是着急,就说明徐铭掌握的东西越是致命,只要找到了他,一切就能拨云见日。”
严挺之说道:“而且我估计徐铭就应该藏匿在京畿附近,他既然查到了部分真相,既然聪明到先一步转移了家人,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此事捅上来。作为一个如此聪慧的人物,现在一定在等着机会。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创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