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一拉缰绳,迫不及待的往府邸赶去。
他是因为封禅才来长安的,但在他的心底,封禅什么的跟公孙幽的事情相比起来,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回长安已经大半天了,真正的正事,却一点也未了解,早已心急如焚。
路过公孙姐妹住的孙府,裴旻并没有敲门入内,而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神秘人劫了他们的信,显然忌惮他的存在。
他此次来长安,别说是那些神秘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极其突然。
神秘人不说乱了方寸,至少也会迫使他们改变策略,以观望为上。
在这个节骨眼上,裴旻明里干涉只会让对方藏得更深,暗中调查支持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不可能在长安耗下去,终有回凉州的一天。
裴旻回到了府邸,从杂物房搬了梯子。
他手臂若未受伤,从裴府翻墙而过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如今他右手臂发不出力,无法有效攀爬,用梯子最是实在。
顺着梯子攀上了墙头,裴旻纵身一跃,跳入了孙府院内。
要是寻常,裴旻不会选择这种方法,但是现在公孙幽已经同意嫁给了他,一个是他未来的媳妇,一个是未来的小姨子,都是自己人。
事出有因,又是自己人,还是江湖人士,裴旻也没有顾念许多。
他足下也有几分功夫,固然做不到展家兄妹那般落地无声,却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
此处是孙府的别院,离公孙姐妹住的院子有些距离。
裴旻相信哪怕她们姐妹的警觉性再高,也听不到自己翻墙入院的动静。
这细细回想起来,裴旻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想着两个大美女就在两个院子外的地方睡觉,心底莫名的一跳,大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随即想起当年他与屠夫刘光业对决时,公孙姐妹双剑合璧的威力。
心,登时平静了。
他当时的武艺与刘光业在伯仲之间,但是公孙姐妹却用了三招就将刘光业逼得放弃了逃跑。
那三剑的威力与配合,委实令人记忆犹新。
今夜的天色有些阴沉,大半月亮藏在云层里,只有微微一角露在外边。
裴旻对于孙府极为熟悉,就借着这点点月色轻巧的穿过了回廊,来到了公孙幽、公孙曦的闺房外。
伸手去敲房门,这手还未挨到屋门,房门突然大开。
两把毒蛇一般的剑,一个由上,一个由下分别攻向裴旻的印堂穴跟气海穴。
两把剑皆是天下至奇至诡,速度刁钻可怕。
裴旻刚刚还在想自己若是遇上公孙姐妹的双剑合璧,自己是否是敌手。
却不想还不过短短一杯茶的时间,报应就来了。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在这孙府,甚至于天下,能够刺出这般可怕剑术的,除了公孙姐妹,找不到第二对。
以裴旻的武艺,面对这可怕的两剑,竟然连开口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近乎本能的向后退了三步,左手的剑根本来不及拔剑出鞘,只是抽出了一半,横在了自己的气海穴上,身子向右倾斜,避开了这可怕的两剑。
“咦!”
似乎对于姐妹联手的威力过于自信,一击不中,屋里传来了一声好奇。
听声音便知是公孙曦。
裴旻正想开口。
两道人影一并冲屋里冲出,她们剑如影随形。
越女剑法本就是天下最高深的剑术之一,而且以纵横变化,奇幻无方为主,剑招柔韧,极尽刁钻之能。
公孙幽、公孙曦一个本性如火,一个温婉若水。
她们的剑也顺着彼此的脾性,一个变化中带着火的凌厉,一个奇幻中包含着水的柔和。
水与火原本是两个极端,不能相容。但是姐妹两人却如一心同体,将两者完美的配合起来。
刚柔相济,再加上越女剑法的刁钻诡异,让人无从抵挡。
裴旻对于越女剑法了若指掌,却也无法判断两姐妹的攻势到底从哪里来,只恨不得自己如哪吒一般,有着三头六臂,这样才能将姐妹两人的剑一一接下。
若是寻常,裴旻还不至于这般狼狈,但是现在他只有一臂。
最可怕的是两姐妹是偷袭状态,掌握了整个局势的主动,逼迫的他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公孙幽、公孙曦哪里知道屋外的人是裴旻,现今以是凌晨时分,又是乌云满天,裴旻自身又是在背光的阴暗处,整个人就是一团黑影,哪里认得出来。
非但如此,她们出手反而更狠了。
公孙幽在裴旻敲门之前,曾这般嘱咐公孙曦的:“之前对方派了廖家十虎都未能奈何我们。现在却只派一人,足见武艺不可估量,远在廖家十虎之上,千万不能大意。”
她们姐妹偷袭,一并出手,都未能将对方制伏,也足以印证了这话。
她们心灵相通,根本无需交流,各自趁势施展出自己的绝技。
公孙曦脚踏狐兔身法,娇喝一声,清如鹤戾,厉如猿鸣,手中的剑快如闪电,一掠而过,长剑一分为三,直刺裴旻肩井、中府、华盖三大穴位。
而公孙幽优雅飘逸闲庭信步的跟在公孙曦的身后,她的剑藏在公孙曦凌厉的攻势里,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裴旻满头大汗,此刻的他依旧未有机会出声,唯一庆幸的是剑出了鞘。
有剑在手,便如有了定海神针,裴旻瞬间进入了状态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长剑反手刺出,一股锋利无匹的气流直撞过去。
这一剑看似简单直接,却流畅无比,浑然天成,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公孙曦眼中透着一丝动容,使她泛起无从招架的感觉。
这种一出手就受制的感觉,她只在自己师傅面前遇到过。
但是她此刻却毫不犹豫的迎击了上去,她相信对方再厉害的招,也难不倒她姐,这一刻,她们是心思是相通的
“当”
兵刃一声脆响,一股巨力涌到,公孙曦险些站不稳,她的姐姐未如她想的一般出手,而是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一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