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敬述最终一言不发,犹如败犬一样的走了。
裴旻当上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之后,即意味着他已经一败涂地。
河西节度使虽大,但跟陇右道行军大总管相比起来,那逊色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个时辰不到的节度使,杨敬述几乎创了一个他人难以比及的记录。
大喜大悲实在来的太快,杨敬述甚至浑浑噩噩的犹如梦中一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成为这千古笑柄,一定要想办法,夺回这一切!
至于跟在杨敬述身后一群灰溜溜的节度使幕僚,他们偷偷的将自己的辞职信拧成一团,贴身藏着,打算在无人的时候烧毁。
他们有的甚至庆幸,还好杨敬述只当了一个时辰不到的节度使,要是当足了一天。他们辞职信上交,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要是裴旻知道还有这一茬,保不定就让杨敬述做足这一天的河西节度使,由他装够逼了。
见杨敬述犹若丧家之犬,赵颐贞、岑云、折虎臣皆一吐胸中恶气。
三人就赵颐贞与裴旻接触过,知道一些他的秉性,笑道:“裴国,不,应该是裴大总管,太解气了。您是没看杨敬述那股得意的劲,瞧得我真想一拳头照着他的面门就来一下。”
大总管?
裴旻还真不喜欢这个称谓,虽说行军大总管地位权势奇高,但他潜意识的总跟太监联系在一起,听得特别别扭。
“叫我裴帅!”
他一般让别人叫他裴帅,都不用强制性的语气,大多是有商有量的说,这一次却带着几分强制了。
他实在不愿意听他人大总管前,大总管后的叫。
赵颐贞是三人中最知变通的一个,立刻就叫了一声“裴帅”。
岑云秉性稳重,恭恭敬敬的抱拳作揖道:“见过裴帅!”
裴旻上前搀扶,抓着他抱着的拳头,摇了摇道:“岑军使切勿多礼,你在番河上设防接应折军使,实在是神来之笔,正好卡在追兵的七寸上,让他们进退不得。不但挽救了一员虎将,还挽回了番禾的士气,居功至伟。”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姑臧,但前线的情报都通过赵颐贞滴水不漏的传达。
通过分析手中的情报,裴旻敏锐的察觉了突厥左贤王阙特勤的用意。
他故意咬着折虎臣,就是要跟着他一并杀到番禾城。
若番禾城的守兵为了救折虎臣开门让他入城,突厥兵则趁势杀入其中,一举攻破姑臧的门户。
要是番禾守将见死不救,他们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走投无路的折虎臣杀于番禾城下。
番禾城中必有折虎臣的大斗军将士,对于守将的见死不救,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城中的将士,面对坐看折虎臣阵亡,又是什么心情?
诛心,莫过于此。
阙特勤作为突厥的二号人物,不论计谋战术都用的极为高明。
岑云的支援,制止了这种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