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杨敬述将诸多变故都考虑了在内,将凉州所有兵卒都安排了岗位,给予他们不同的任务,并且嘱咐他们应该应该怎么怎么去做,敌人来了,怎么怎么去打!
这完全遏制了将领自身的发挥,如提线木偶一样,在姑臧城操控着凉州的数万兵马。
这如此细致细腻的操控军队,古往今来也只有韩信做到那一步。
历史韩信用兵多多益善,简单的来说一开始刘邦聚合了诸国大军,共计五十六万。刘邦一战败的精光,东凑西凑给韩信三杂万让他攻打赵国,韩信以杂兵全掳敌军,一战下来兵力由三万暴增二十万。
刘邦看的眼红,收缴了韩信的兵权,又给他一支杂兵。
韩信再次破齐得兵十万,又灭了楚国龙且,全掳楚兵二十万,兵力短短年余之间再度暴增三十万。
刘邦十面埋伏霸王项羽的主要兵力,几乎都是韩信一手拉起来。
韩信以弱胜强,靠的是超凡的谋略以及细腻无的指挥水平。
再烂的兵,在他手也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从而以弱胜强。
这国兵家历史,千百年来,能与韩信相的又有几人?
杨敬述要是有韩信那般的指挥水平,这个完美的布防确实有效。但若没有,其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将官相互间配合不到位,如坏死的小齿轮,整个结构布局,都将会奔溃。
因为全部兵力都用了,一点缓解的余地都没有。
裴旻看着赵颐贞的地图,揣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大斗军军使应该是个敢战的猛士,宁寇军军使是细心的汉子,最是沉稳。建康军军使,我看不出来,能力应该不如你们!也可能是太公手的王牌……”
赵颐贞带着几分惊叹的看着裴旻,骇然道:“神了,国公怎么知道的?大斗军军使是我凉州第一勇士折虎臣,最擅打硬战,打疯了谁也拖不住。宁寇军军使岑云一本正经的,事事讲一个法度。平时惹人厌烦,关键时候,最为可靠。建康军军使是朝廷特别调派的,不怎么管事,大都督偏带帮衬着管理。”
裴旻指着地图道:“当然是看出来的,依照原来的布防。你率领的赤水军位于地理位置最关键的武安戍,赤水军的实力最强,自然负责最关键的要处。武安戍往右五十里的明威戍,位居长城,倚靠腾格里沙漠。进可绕至敌后方协助武安戍,退可笼城死战。此处不安排骁勇善战的猛士怎么能够担当重任?宁寇军驻于番禾,此地是姑臧屏障,又可支援武安戍、明威戍,毫无疑问,非心细者不能担任。建康军驻于姑臧附近,显得有些多余,但关键时候,何处有难,太公即可随时随地率众而战……”
这也是两种布防的差别!
薛讷布防简单,但步步相扣,充分的发挥麾下诸将与兵马的能力特点。
杨敬述布防复杂,完美,他完全无视兵将的特性,强制要求兵将做到他安排的一切,如同木偶机器。
关键便在于,人不是木偶机器,不可能毫不出错。杨敬述更非韩信,没有他那惊世骇俗的统率力。
不论是兵将还是杨敬述的布局,任何地方只要出现差错,整个凉州的防线都将奔溃。
真正简单易懂的利于执行的布局战术,才最是高明。反之越复杂,越深奥的战术,自己人都绕晕了,还怎么指望下面人实施?
愚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有着高智商的蠢货,如杨广,还有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