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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屠王城的遗址住了yi宿,裴旻并没有直接回陇右,而是顺道去了凉州的治邑姑臧。
世人有yi个虚假的常识,认为凉州位于西北地处偏僻是荒芜之所。
其实不然!
凉州之富庶,之繁华,更胜扬州、益州。
中国古代向来有yi个特点,得北地者得天下,得关中者得天下,几乎没有得南方者得天下的例子。唯yi的是朱元璋,那是因为经过金元的侵略,华夏重心转到了南方之故。
在这个时候,天下的布局依旧是重北轻南,人口密集于关中、中原、北地。江南人口稀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华。
至于所谓扬yi益二,最早出处也是唐昭宗景福元年,yi百多年以后。是因为安史之乱,导致北人大规模的向南方迁移,填补了江南益州的缺陷,这才令扬州、益州换发光彩。
此时的大唐有三大经济中心:西京长安,自不用说,堪称举世无双的大都会,其二东都洛阳,这两地几乎奠定了大唐经济化的中心。
至于第三大经济中心,不是别处,正是看似偏远的凉州姑臧。
姑臧,雍凉之都、天下要冲、梦幻之城,雍凉化的发源地,西北的军政中心、经济化中心。
尤其是贞观、永徽时期,李世民、李治两代英主打通了西域,将丝绸之路推向了巅峰,开始了东西化的交流结合。而凉州作为丝绸之路的节点,通yi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受益巨大,yi跃成为“人烟扑地桑柘稠”的繁华宝地,仅次于长安、洛阳的存在。
大诗人岑参也有yi句诗形容凉州,说“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
进了姑臧城,裴旻也感受到凉州的繁华,街上来来往往,许多都是黄发碧眼之辈。论及数量,较之长安更胜yi筹。
相比华夏的化中心,那些仰慕华夏化,愿意成为华夏yi份子的胡人,更加喜欢在东西方化结合交流的凉州定居。
“你们随便玩玩,我去拜会太公,申时我们于此地汇合!”
裴旻能有今日成就与薛讷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若不是薛讷的支持,裴旻不可能取得武状元;若不是薛讷的力挺,李隆基不可能将控制北衙禁军的任务交给他来执行。若不是薛讷倾囊相授,他裴旻根本不懂兵事!
可以说裴旻在大唐的五年里,能够走到这yi步,关键的几个地方皆有薛讷的身影。
试想裴旻若非身兼武状元,如何得到李隆基、太平公主的亲睐?若没有从龙大功,他又凭什么进入御史台,打下政治基础?若无薛讷传授兵事,将薛仁贵的用兵心得传授,他又如何能在金城大放异彩,从而弃从武,立足洮州,攻取河西九曲地?
若说裴旻命中贵人,薛讷定是无疑。
这些年裴旻并未断过与薛讷的书信往来,但是自长安yi别,却没有再见之期。
这意外来到凉州,不去拜会yi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楼凡、贺梓、贝利夫表示会找个小客栈安逸的吃喝休息,其他人如李翼德、夏珊、仆固怀恩纷纷要yi同去拜访yi下大唐目前资历最老的军中宿将。
裴旻亦不拒绝,领着众人前往凉州都督府。
薛讷现在是凉州大总管大都督是凉州第yi把手,所辖之地或许不及裴旻的陇右广阔,但是手中掌握的实权,更要胜yi筹。
得知裴旻到来,薛讷极是高兴,放下手中yi切,亲自来迎。
薛家世代将门,不论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还是薛荣、薛轨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至于薛仁贵更不用说,他的战绩事迹堪称传奇。然而至薛讷之后,薛家却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他现在年近七十,儿子三个,孙子亦有十数余尽皆成人。凭借祖上的功绩蒙荫,混着刺史、将军的官衔,但真正有实力yi战的却无yi人。
早年每次家族聚会,薛讷都忍不住怒骂yi通,骂到今日也没有什么力气再骂了。
唯yi值得欣慰的也只有裴旻这个干孙子,短短几年,成了开元朝武勋第yi人。若不是他多活了那么多年,比军功,都不太压制得住。只恨不得,裴旻就是他亲孙子。
“太公!”
远远见薛讷精神抖擞的大步走来,裴旻小跑着迎了上去,跪拜道:“孙儿给您请安了!多年未见,您还是风采依旧!”
薛讷笑声如洪钟震耳,上前搀扶着道:“起来,快起来说话!这才几年,旻儿已经成为真真正正的国之栋梁。即便太公在凉州,亦是久闻大名,倍感高兴。”
裴旻谦逊道:“哪里比得上太公,威震西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