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有雍州府衙的步步紧逼,再有李隆基的全面搜索,不出三日,刺客必定落网。
他要做的只是等消息,然后亲自出马,将贼人抓进御史台,让他尝试下御史台台狱的滋味。
果然不出裴旻所料,他提出的两点皆有收获。
玉真观最近大半月,确实有人频繁出入求道拜神。任何家道观都不会拒绝虔诚的信徒,所以并不以为意。而辅兴坊的南门坊门,颁政坊布政坊延寿坊皆有攀爬过的痕迹,其中延寿坊的南坊门因为年久失修还塌了,引起了武侯的注意。
“这么说,贼人是往南方跑了”裴旻若有所思。
范宇却道:“是障眼法,我亲自去看了实处。坊墙倒塌的方式不对,真是年久失修受不住人之力而垮塌应该是小范围的事情,但不远处的坊墙也跟着裂开了缝隙。贼人百密疏,大黑夜的他看不清,自己露了破绽。他想将我们往人口稀疏的南方引去。”
“大隐隐于市”裴旻赞叹看了范宇眼,能够当上雍州长史,负责长安数百万人口的治安,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我们来猜猜贼人会躲在什么地方”
“兴道坊崇义坊平康坊”范宇毫不犹豫的锁定三个街坊。兴道坊崇义坊个是道教汇集之所,个是佛教聚集之处。古人迷信,对于神佛有着极深的敬畏之心,对于这两处都不敢过于放肆的细查。而平康坊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每家青楼妓馆皆有定的背景,也不可能间屋子见屋子的细查。毕竟有可能推门,看见某某大员不堪的模样,不管的武侯还是坊丁都吃不了兜着走。
裴旻笑道:“都让你说了,那我就锁定平康坊吧”
“宇这就去安排”
看着范宇远去的身影,裴旻登时觉得不要三天,贼人将会无所遁形。
“公子,屋外有书生求见,说她知道贼人的下落”
裴旻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当天的午后,他便得到了刺客的消息。
“快请他进来”裴旻大喜过望。
宁泽请入堂内的是个很普通的书生,身高般,长相般什么都很般的人物,属于大街上抓把大把的类型。唯可取的地方唯有那双眼睛,特别明亮灵动。在那普通相貌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裴旻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如此普通的书生却莫名予他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哪里见过。
作为个武者,裴旻对于他的直觉有着盲目的自信,不由盯着书生眼睛眨也不眨,尤其是书生那双眼睛。
书生似乎给他盯得很不自在,悄然垂下了眼帘。
裴旻让宁泽下去,又看了他会儿。“哈哈”突然大笑起来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娇陈姑娘”
书生抬起头怒道:“中丞大人这是羞辱在下嘛我堂堂七尺男儿,将我说成姑娘”他面色生怒,唯妙唯俏,声音也是低沉的男声。
瞬间裴旻真以为自己错了,但是想到他们对刺客方位的锁定,那熟悉的感觉还有那对迷人的眼睛,肯定得道:“巧夺天工,娇陈姑娘的易容术当真是巧夺天工。是你,错不了。”
“裴公子,这是如何看出来的”书生泄气叹,声音变成了悦耳的女声,正是娇陈的声音。
娇陈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看着裴旻,自她易容术大成,多次乔装成形形色色的人物,游玩长安。从未露出破绽,给人发现。却不想今日竟然给裴旻看穿了。
“所谓心有灵犀点通,我就觉得是你”裴旻待着几分调笑的说着,再度打量娇陈的乔装,心底忍不住赞叹,若不是他事先知道娇陈身怀易容绝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竟然能够乔装成如此平凡的人,还能改变自己的声音。
裴旻的调笑让娇陈有几分娇羞,目光中又有几分幽怨。
只是娇陈如今的模样,实在有些东施效颦,惨不忍睹。
裴旻咳了声道:“娇陈姑娘,我们抓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