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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裴旻想着明日之事,无心睡眠。
他来到唐朝已有一年余,干了不少的事情,但真正影响天下大局的唯有辽东、辽西的收复,为此他还激动了好一阵子。如今想来却不值一晒,明日他不再是影响,而是创造。亲自参与先天政变,开创一个新的局面,那种感觉自是不一样。
虽说政变意味着血腥,但是比起现在这般政局混乱,早一日稳定,从而安心的发展军事政治才是国家崛起的真正大道。不论是从当前还是长远来看,都是势在必行的。
至于太平公主,裴旻心中有些小小的遗憾:凭良心说太平公主对他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们彼此道路不同。太平公主重视内部的权谋争斗,而裴旻却不甚喜欢这种尔虞我诈,他觉得有那精力不如对付吐蕃,对付突厥,找更远的大食国一教高下,这才是利国利民且长远的计划。
太平公主的权谋手段确实出类拔萃,但她的目光终究仅限于此,相比之下李隆基就要比太平公主好上许多,尤其是开元年间他励精图治,不断的以王忠嗣、高仙芝等人开疆拓土,令大唐威震四夷。若不是晚年昏庸,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将大唐推向深渊,李隆基的名字不说能跟李世民相提并论,却也不会逊色多少。
裴旻也无心去想二三十年后的事情,目前的唐朝正面临着成魔成佛的困境,需要的是李隆基这样目光长远的英主而不是专于权谋内斗的太平公主。
脑中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然睡去:朦朦胧胧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仗剑三尺,一步步的发展崛起,成为了天下扬名的边帅剑圣,威震四夷,让大唐再现繁华之世……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裴旻醒来看着窗外昏昏沉沉的天气,似乎老天爷也知道今日事不寻常,给整片天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透着苍茫的气息。
来到膳堂,裴旻发现薛讷已经在堂中就坐,笑道:“太公不多睡会儿?”薛讷尽管身强体健,终究上了年纪,较为嗜睡,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在梦乡中。
薛讷笑道:“醒得早,懒得睡了。吃得已经准备好,今天第一次出勤点卯,可别误了时辰。”
裴旻应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吃了早餐。期间薛讷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在裴旻吃饱以后,说道:“孝,顺於道,顺天之经;循於伦,循地之义。人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一个孝。你以在长安闯出一片事业,是时候将你母亲接来,以尽孝道。我等会亲自派人去怀柔县接你母亲,一切放心。”
裴旻感激的看了薛讷一眼:今日之事,若一切顺利,确实可行。但天下之事,哪有事事顺心如意的?李隆基的先天政变本就是给逼到了极处,险中求胜,冒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干的事情。一但功亏一篑,死的不仅是自己,还会牵累家人。
裴旻在这个时代无牵无挂,唯一有的只是家中母亲。薛讷话中涵义已经明了,若是事成,朝局稳定,裴母可来长安一享清福。若是失败,则裴母在他手中,他会另行安顿,不会让她收到牵累。
这唯一的后顾之忧消除,裴旻更是精神百倍,骑着小栗毛赶往皇城。
皇城分为内城与外城,外城是三省六部制的官署聚集之地,内城则是皇帝皇后一家人安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