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事,江蓠没什么心思喝茶,碰了碰茶杯意思了一下便搁下了。
她一直瞧着陈老爷,他只是在座上品茶,许久没有表露态度,她等着等着有些急了,实在是憋不住,忽的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
虽然知道她是个急性子,但没想到这么急,萧子翊本在端着茶杯轻嗅,见她如此急迫,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蓠在书房中站定,朝着陈老爷恭敬地一拱手。
“陈老爷,虽说我们确实是唐突了些,可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她说道,“还请你通融,我需要再问二夫人些要紧事。”
书房中很安静,她一嗓子出口显得十分突兀,陈老爷闻声,将手中茶杯搁在一旁,沉吟半晌,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我不通融,此事乃是家丑,况且我并未报官。”
陈老爷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若是刘金生的爹对此有何疑虑不满意,他大可以来府上询问,但刘金生……必须死。”
这番话虽然语气不强硬,但十分坚定,半分不犹豫,好似没有商量的余地,江蓠咬了咬牙,继续道:“方才我与二夫人说了几句话,此事许是有误会……”
“事实胜于雄辩。”陈老爷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头,“她做过的事不只是一人看见,这便是事实。”
越听越急,江蓠忍不住又开了口说道:“可是……不细查如何断论,二夫人说她是被冤枉的!”
“这位捕快,恕我直言。”没让她说完,陈老爷已经开了口,话语间严肃了许多,“她的话万万不可信,换做是谁将死,都会给自己找活路的。”
江蓠张了张口,顿时有些语塞。
此番来府上时间太短,她根本来不及找什么线索,再加上陈老爷并不配合,她忽然也没了办法。
可她还是想努力一下,所以她不死心地继续道:“二夫人……有了陈老爷你的孩子,你怎能忍心一尸两命?”
不提及这个还好,一提及这个,陈老爷的脸色难看至极,“……还不知是谁的孽种!”
实在是没了话,江蓠垂下眼眸,没有再说什么。
在她沉默的时候,陈老爷也没有说话,许久,才端起茶杯仰头灌了一口茶,在满室寂静时忽的道:“二位捕快有所不知……这毒妇不仅是与旁人暗通款曲,珠胎暗结,她还曾对我下过毒。”
此话一出,宛如石子落入湖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听了这话,江蓠愣了半晌,随即惊得瞪大了眼睛,急迫问了一句:“下毒?”
“……是啊。”陈老爷叹了一口气,“近几年我的身子越来越差,总是查不出什么毛病,前些时候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郎中,他用了许多方法才查出我的体内有了积攒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