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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十四章 浮力原理(2 / 2)

老者一头雾水,好奇的跟着李淳风来到石槽旁。

见李淳风用水瓢从池中舀水倒入石槽,遂提醒道:“莫要整日太常、太常的称呼,某不过是太常少卿而已,等到哪一日荣升太常卿,你再这般称呼不迟。如今若是被旁人听到还以为某官迷心窍,徒惹人耻笑。”

李淳风一边舀水,一边不以为然道:“韦挺那老贼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挤走了郑伯龄占据太常卿的高位,以往仗着韦贵妃之庇佑胡作非为,无人与之计较,使他逍遥至今。不过眼下朝廷六部九寺考核严谨、人多官少,迟早被弹劾罢官,到时候这太常卿一职舍你其谁?”

吕才闻言,颇为赞许的点点头,半点谦虚之意都没有:“要说这太常寺啊,没我就得散!”

李淳风丢掉水瓢,大笑道:“旁人听闻此言,怕是要耻笑你不懂谦虚、不自量力,我却知此言非虚!”

其人贞观初年曾为太宗皇帝起居郎,之后征直弘文馆,受命勘正《阴阳书》,书成之后,拜太常少卿,其中《叙宅经》《叙禄命》及《叙葬书》广为流传,被开国至今的阴阳家奉为圭臬。

此人喜好破杂,年少之时便精通阴阳、方技之术,博学多才,尤其对于音律造诣精深,当年奉太宗御诏参论乐事,此后每逢太宗皇帝宴代从臣、赏赐闾里、赋诗抒怀之时,即命吕才依诗谱曲编舞。

其最著名的作品有一篇名为《七德舞》,太宗皇帝觉得名字不好,改名为《秦王破阵乐》,一度成为唐军的军歌……

“呦,居然是吕太常登门,蓬荜生辉啊!”

一声招呼在身后响起,吕才回头,便见到一鹤发童颜、一身道袍的老道士一手拎着铜秤,一手拿着一个兜子,笑呵呵的从正堂里走出来。

吕才哈哈一笑,揶揄道:“今日闲暇,过来瞅瞅你这老道士死了没有!分明已经致仕多年,却依旧赖着太史局这几间官廨不肯走,某些人贵为太史令却头顶上还压着道君,怕是早就咒你赶快咽气。”

时至当今,举凡奇门异技、阴阳术数,造诣最深皆道家传人。

譬如这太史局内,八成都是道士出身……

老道士走到近前,将手里的兄弟丢给李淳风,笑骂道:“我便是死了,也还有天罡道兄压着他,想要当家做主,再等一百年吧,哈哈!”

自从武德初年受高祖皇帝之命造《戊寅历》,其后被李淳风指出多处错误,他便一直在这太史局内重新演算,只不过收效甚微。这两年得了一本《数学》,顿时惊为天人,钻研之后改进了自己的算法,收获颇丰。

吕才也大笑,旋即叹口气:“与天罡道兄上次一别,许是有十余载了吧?也不知道兄如今何处。云游天下,餐风饮露,清风入怀,明月相伴,真是羡煞吾辈!”

寒暄几句,见李淳风将石槽刷得干干净净后将槽中水倒空,取过一旁的一个小铜盆放在石槽内,又用水瓢舀水将铜盆注满,点滴不曾外溢,遂奇道:“你俩究竟是在作甚?”

李淳风打开那个兜子,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铁块,一个差不多大的木块,还有另外一个小铜盆,用帕子仔仔细细擦干净:“吕太常可曾听闻今日长安最为盛行的一句话?”

吕才一脸懵然。

老道士傅仁均捋着白胡子,悠然道:“浸在液体中的物体受到向上的浮力,浮力的大小等于物体排开的液体重量。”

吕才:“……”

他今日在太常寺内编撰礼书,整日里昏天暗地多日未曾回家,今日好不容易得闲便来太史局逛一逛、打算与老友小酌一顿散散心,哪里知道长安城中发生何事?

这句话如此浅白易懂,但是……似懂又非懂。

浮力?

重量?

什么意思?!

李淳风挽起袖子,道:“吕太常,且看我做实验!”

吕才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淳风操作。

但凡博学多才之人,必定精力充沛,爱好广泛且好奇心极重,听闻那句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的话语,再见到李淳风准备充分的摆弄这些器具,好奇心早已被彻底勾起。

遂与傅仁均一起,背着手站在石槽旁。

只见李淳风拿起铁块,小心翼翼的放入盛满水的铜盆里,铁块沉底,水满溢出。

李淳风大叫一声:“噫!沉了!”

吕才:“……”

你癔症了吗?

不沉才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