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朱意远一等进了屋子,就踢飞了铜炉,直恨的牙根痒痒,“爹,您明明说过那人答应了你的!怎么又下了这等懿旨,还圆妃!没得羞辱人!”
圆圆整个人都蒙圈了,吴娇娘拉着她的手直落泪,单她还不明白,这是何道理!
朱胜非背着手皱着眉头来回思量,还是摇了摇头,“此事恐怕官家并不知晓,他今个儿已是未能上朝,岂是好了,岂有太后下旨的道理。”他看向圆圆,“因是太后擅专,又因是后宫之内,才叫得动礼部之人。要封后,一国之后不敢只拿道旨意,定要皇上加盖玉玺……”
“那也起码是个贵妃!”朱意远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手却拉着姐姐的手不放,“哪有把女儿家闺名做妃挂在嘴边上的。”
“这真是太后的懿旨?这到底是何道理?”吴娇娘才抹了泪,“真是相中我们家圆圆了,怎么又放她出了宫?可这才出宫没几日,就又下旨封妃!”
“哼,还不是雷霆雨露俱为君恩!我们为人臣子的,不管是香的臭的,甘愿不甘愿,都得受着!”朱胜非也是气得不行,枉他难得以为他是个明君,可恨!可恼!可恶!
圆圆此时才真明白过来,眼前这一切都不是她做梦,而真是要进宫了,方悲从心来,她怎么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进宫里去做什么?宫斗吗?跟一群女人抢老公?她低下头,豆大的泪珠便滴在了朱意远的手上。
“姐姐!你别哭了!你不愿意,我带着你,就坐船离开这儿,远远得走了,再不回来,管它什么圣旨懿旨……你可别掉眼泪了!”朱意远一见圆圆哭了,急的没法,“你这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话可是说到朱家夫妇心里了,见圆圆落泪,他们岂会好受,这别人家里看来的荣华富贵,都没他们圆圆来的重要。
“胡说,我要是跟你跑了,爹跟娘的命还要不要了!朱家上上下下的人怎么办?”圆圆虽然高兴远儿为她所想,却知道此计是绝对不可行的。
朱胜非见如今木已成舟,不论官家知道不知道,太后娘娘这旨意一下,就是官家没这个意思,为了太后的脸面也定会做实了。他心里一横,握着圆圆的手,“我的好圆圆,眼下你是非进宫不可了,那你可想成为武皇那般的人物!”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她的际遇称得上是波澜壮阔,也唯有她可称得上是做女人的顶点。
啊!武皇,是武则天!爹是在说什么疯话!
圆圆下意识得拼命摇头,连眼泪都忘了掉。她怎么可能做到,武则天是何等样的人物,她,她何德何能!
“你可以!你当然可以!武皇当初也不过是以先皇妃子身份从感业寺嫁给唐高宗!”朱胜非虽是气得狠了,虽说这也是猛然一念,可他越是说越是觉得可成!
他朱家一门为了大宋,为了赵构殚思竭虑,本想换得家人一世顺遂平安,不料却非有人要巧取豪夺!既然如此,他就逆了这道,叛了这心!
“只要有这心,有那无边无际的权利之心!事在人为!武皇以自身魅力诱之唐高宗,从出家的姑子到宫里的妃子,最后成为皇后。唐高宗一国之帝,由着他给了武皇所有的宠爱,助长了武皇的成长,才有二圣临朝,唐高宗一去,废子自立,独自执掌大权,登上帝位!改号为周,她虽是女人,却完成了自己的神话!女子登基,改朝换代!”朱胜非眼神灼灼,鼓舞圆圆,“我儿,爹知道你一向心清性高,不与常人,可这比起你之前所有努力,都会来的更加震憾,哪怕你达不到武皇那样的高度,史书上还是会真正写下你的名字!”就算是不能留芳百世,也要让世人铭记千年!他朱氏一门,不但要出个皇后,有皇子,还会有让所有人都会记得的女皇!
朱胜非心潮澎湃,十分激动,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女儿比武皇更年轻更貌美,甚至还有他这个当丞相的爹跟弟弟支持,比起武皇开局不利,圆圆手握的是一手好牌!既然皇家赵氏非得选她入宫,他们为什么不能有此想法!他这都是顺应天命!
“你也能得到赵构的宠爱,我知道你可以!赵构他只是个男人,我知道你能让他喜欢你!只要你想,你那么多的奇思妙想,不是想一一实现吗?为了你的理想,你得付出代价,可你要清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进宫,不是为了成为皇帝的妃子,而是要从皇上的嫔妃,变成最有权利最尊贵的女人,再由你来开辟新的世界。”
被彻底洗刷了三观的圆圆觉得她爹才是穿越过来的,武则天是什么人!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她爹居然让她效仿武皇!中国几年来的历史里,她是唯一的一位女性皇帝。
不要说书了,光是电视剧电影,几乎年年都有以她为主的出现,谁不知道大家对她有多么的尊崇,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辉煌成就。
朱胜非这番话不但震住了圆圆,同时也让吴娇娘跟朱意远久久不敢出声。
爹/夫君,他真是敢想啊!
赵构吃了药发了汗,起来觉得自己舒服多了,跟着打了两套拳射了会箭,彻底将汗都逼出来,休息两刻之后坐在温泉净池里,由宫人给他擦身,不料是个生人,手软无力,赵构让她退下,自己几下搓洗了站起来。
“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