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看的分明,盛家的几个姑娘里,墨兰私心太重,向来只以自身荣耀而得意,浑然不顾自家妹妹们的需求,只顾着满足自己的虚荣之心。
自私自利,不识大体!
而如兰则是为人霸道,自恃嫡女身份,爱颐指气使,性子说好听些是天真,但实则就是浑噩,没有城府。
为吵而吵,且向来都是口不择拦,没有半点官家子女的体面。
至于明兰,大错虽无,但小过却有,她碍于自己庶出的身份而明哲保身,孔嬷嬷也是理解的。
但是,孔嬷嬷毕竟是应盛家所请,则自是要顾全整个盛家的,更何况,明兰终究也是盛家的一分子,若是姐妹们名声都不好,那她又焉能有好处?
所以,孔嬷嬷需以明兰为教训,好教众人得知一个道理,明白众姐妹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最后,孔嬷嬷更是明着点出了盛紘的过错,说他立身不正,使得盛家乱了章法。
身为主君,须得一碗水端平,不能使不得宠爱的弱小者愈加失宠,使得宠者愈加受宠,这样两极不衡,又岂是中庸长久之道。
同时,孔嬷嬷也说出盛紘之失,为公,公平的公;王大娘子之失,为法,方法的法;而林噙霜之失,则为礼,礼法的礼。
三者之失,皆为家族之大忌。
由此,各人皆有所得,继而又反省己身,得悟明理。
三年之期一过,孔嬷嬷当即就是向着盛老太太辞行,虽老太太一再挽留,但孔嬷嬷却始终是去意已决,她这次过来,也不过是借着教导盛家姑娘之便利而顺势与老姐妹再聚罢了。
此时,与盛老太太相聚三年时间,孔嬷嬷已然是满足了。
“老姐姐,你就别再送了!”
盛家大门外,孔嬷嬷坐在马车上,对着盛老太太挥了挥手:“他日,自有咱们老姐妹再聚之时!”
“唉!”
凭风处,盛老太太倚着明兰的搀扶,强忍着眼泪,目送着昔日故交离去。
虽心中感伤,不舍旧友,但是,她也明白,此事自己拦不得。
孔嬷嬷已经跟老太太说过了,她这次回乡之后,就打算是老死在家乡里了,叶落归根,纵使历经世间繁华百态,但一场清浊后,终究还是只有一人。
大内皇宫是何等凶险的地方,孔嬷嬷能以一己之力全身而退,已是殊为难得,能回归故里更是其一生之所愿,故而,盛老太太也只得是忍泪挥别,有缘再见。
“祖母,您就别伤心了!”
明兰搀着盛老太太,宽慰道:“孔嬷嬷只是回乡而已,若是您老得空,改日孙女儿和您一道去孔嬷嬷的家乡,一起去看看她老人家!”
“呵呵”
盛老太太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小孙女,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希望我这老婆子还真能坚持到那一天吧!”
旧友相离,老太太难免是有些感伤,又兼之人至老年,那自然也是心生悲意。
“祖母”
见此,明兰只能是哀哀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