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讽说道:“说不定他这时候还在对我嘲讽的喊话,让我出来战个痛快。”
桑桑看着湖对岸蹙眉说道:“但他的实力太强大,符海似乎对付不了他。”
“我从来不指望这片符风暴能够直接击败夏侯,毕竟我不是神符师,我洒在huā盆里的那些符纸,或许只能在他的盔甲上像飞蛾扑火般变成无用的青烟,但可能有符会切断他的一根眼睫máo。”
他接着说道:“一根眼睫máo掉落,算不得什么,甚至他自己可能都注意不到,但积少成多,便能致命,就如同走路一样,只要一步步走下去,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走到你想去的地方。”
“夏侯就算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我的手段是只不起眼的勺子,但如果让我不停敲下去,天长地久敲下去,这座山峰依然会让我拍松,拍的表面松动,岩石化粉簌簌落下,最终山倒地摇。”
说完这句话后,宁缺把手里的大黑伞递给桑桑。
桑桑接过大黑伞,看着他说道:“是的,少爷,你肯定会赢的。”
隔着一片湖,同时触发数百道符纸,宁缺的念力急剧消耗,脸sè有些苍白,但他的眼光却依然平静,看着湖对岸缓缓抬起右臂。
他的手指颤抖不安,似乎指间用无形的线悬着一座沉重的山峰。
他缓缓移动右臂,在身前的风雪中,画了两横两竖四根线,无形而凝重的线条,指向雁鸣湖对岸的宅院。
宅院里。
满天狂舞的黄纸尽皆化为虚无,耀眼的光线渐渐敛没,狂暴而恐怖的符意,依然在不停地撕扯天地元气,平静而蕴藏着凶险。
与长安城别处相对稀疏的雪夜里,隐隐出现了四道线,那些线条没有颜sè,按道理应该透明无形,却偏生能够被人看见。
之所以能够看到那四道线,是因为夜空里飘舞的雪huā,骤然四处逃散,有些没能逃离的雪huā悄无声息化作虚空。
夜空里的四道线,便是无雪的痕迹。
四道线两横两竖,合在一起,便是一个井字。
夜空里的狂暴符意,尽数凝在了这个井字里。
……
……
井,横竖皆二,喻切割。
井字符是颜瑟大师生前最恐怖、境界最深妙的符意。他在无名山顶与光明大神官同归于尽之前,所施出的井字符,更是连空间都能切开,能够把光明大神官以天启之境所获的昊天神辉切断在空间里!
宁缺继承了颜瑟大师的所有衣钵,对井字符的研习自然也是最为刻苦用心。
虽说他境界不足,不能完全发挥出井字符的威力,但他写出的井字符,已然足够强大,更是他如今所能施出的威力最大的符。而且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能够以不定式施符,这种手段,已然与荒原上的书痴莫山山水平接近,换句话来说,这道井字符,便是他的半道神符!
……
……
井字从夜空降落,把湖畔整座庭都覆在内,仿佛里面藏着个无数的更细微的井字,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逃离。
梅huā被切碎,井被切断,墙被割开,井字落下,一切事物都被切开。
平直凌厉到了极点的井字符,落在了夏侯的身上。
他身体表面那层天地元气凝成的盔甲上,出现了四道极为清晰的痕迹,微微下陷,里面那件崭新的盔甲,更是出现了四道锈迹。
夏侯黝黑如铁的脸庞骤然变白,然后急速变红,紧接着雪白,再紧接着cháo红,快速地变幻着,念力疾出!
凝于体表的天地元气层,一番振dàng不安,下陷弹回,终于是撑住了井字符的切割,却已然变得薄了很多,如同一张薄纸。
紧接着,喀的一声轻响从他身上响起,盔甲依着四道锈迹的线条,碎成了无数金属片,像破铜烂铁般落在脚下!
夏侯望向雁鸣湖对岸,看着那处漆黑的夜sè。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在井里。
而宁缺一直在井外。
……
……
(昨夜喝酒吹风便感冒了,头昏眼huā口chún起泡,气闷难过,我要说的是,我再去写一章好了,希望能提升一下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