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故意气陆宁的。
等电梯门关上后，桑心捅了捅念采薇，“你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个疯女人？见人就咬，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可没惹她，是她自己想太多。”
“刚刚那位叫程林的是你前男友？”看那男的，从一进电梯，眼睛就没离开过念采薇身上。
“不是，只是大学同学。”
俩人出了电梯，桑心扶着她到了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让她坐到后座，自己坐在了驾驶的位置。
念采薇头歪向一边，两侧太阳穴那儿很疼，微弱的灯光让她想睡觉。
桑心反身正想说“自己不信”，就发现念采薇闭了眼睛，摇了摇头，只得作罢。
——
这边，桑心驾驶着车子出了地下停车场，一品楼门外，陆宁却脸红脖子粗的不听质问方程林。
“方程林，你为什么拉着我？为什么拉着我？”陆宁没忘记出电梯之前，桑心和念采薇那挑衅的得意的模样。
特别是念采薇，还那么亲切的喊方程林的名字。
方程林的衣服已经被陆宁拉得变了型，眼睛看着四周，尴尬不已。
“宁宁，这儿是外面，不是家里，不要太大小姐脾气了。”使劲儿的把陆宁的手扒拉开。
“什么外面家里？她们那么说我你没听到吗？谁听了那些话会不生气啊？”
“那也是你先说别人的，采薇好歹是你哥哥的前女朋友，当不成嫂子，难道就要当仇人吗？”
好歹有些情分在，至于出口就那种口气吗？
“采薇，采薇，喊得多亲切，方程林，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大学里的时候你就喜欢她了是吧？现在机会来了，哥哥不要她了，所以你就有机会了，是不是？”拉着方程林，就是不让他走，像个泼妇似地。
看她那副模样，方程林只觉得更加厌烦，心里一个刺、激，大脑一热，“是又怎么样？当时就算她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可也还没结婚不是？”
“啊！”狂叫一声，“方程林，你对得起我吗？我才是你女朋友，我才是你女朋友。”手捶打着方程林，歇斯底里的怒吼。
方程林扯开她，知道她一时冷静不了，“宁宁，我们不适合，你性子太傲，你迁就不了我，我也忍受不了你的大小姐脾气，我们分手吧。”眼睛低垂着，看着已经被自己话惊呆失去动作的陆宁。
甩开钳制着她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方程林，你难道要捡别人用过的破鞋吗？我是不会允许你去找她的，绝不！”
弯曲着身子，对着方程林的背影大叫着，手里的包包也泄愤似地扔到了地上，拿脚使劲儿的踩着。
——
书房，顾子琛来回踱步了好几个小时，每隔半小时就会发短信过去，可除了第一次发的时候有回，其他的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反应。
想了想，最终还是出了房门，急冲冲的下了楼。
“寸寸，琛琛有事，要先出去一会儿，等琛琛回来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屁孩从地板上起来，走到顾子琛身边，仰头，“琛琛，你要出去多久？可不能太晚啊，太晚了妈妈见不到我，会担心的。”
对于自己偷偷出来，小屁孩担心念采薇知道了，会骂自己。
“好，琛琛一定很快就回来。”摸摸小屁孩的头发，示意她安心。
换了鞋，去车库了取了车，开出了院子。
等到尾灯消失后，小屁孩才回到沙发旁边，“顾磨叽，琛琛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啊？还这么急匆匆的。”
顾莫奇抬头，想了想，“估计是出去泡妞儿了。”
“胡说八道，琛琛一定不会，我才不会相信你。”
小屁孩怒了努嘴，小肉手伸到了自己的小包包里，稍稍拉开一条缝，里头是一张小男孩鼻青脸肿的照片。
警惕的看了顾莫奇一眼，见他没发现，才舒了口气。
这照片是她刚刚从相册里抽出来，趁着顾莫奇没注意，偷拿的。
“真的，叔叔肯定是跟秦叔叔，陆叔叔，还有乔叔叔出去鬼混了，以前经常这样的，还总是不回家，在外头过夜呢。你要不信…。”
“我要是不信，是不是又要去问奶奶跟爷爷啊？”
顾莫奇挠挠头，被戳穿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小屁孩头一昂，鼻孔喷气，重重的哼了一声。
——
顾子琛没去鬼混，却是去了寸寸家，刚刚他上楼看了，没人，屋里也一片漆黑，估计还没回来。
下了楼，坐在车里，眼睛盯着门口。
车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遍，只有一点银光洒进车里，几乎全身都隐在了黑暗里，一侧的脸露在银光下，似幻若梦一般的迷离。
随着时间的推逝，心里越发烦躁起来，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停的动着。
差不多到十点的时候，身后有一束亮光射来，接着便听到有车的声音靠近。
顾子琛的车停在那儿，让桑心的车没法往前开，按了按喇叭，车没动，桑心以为车里没人，只能拉开车门下车。
“谁啊，大半夜的把车停在这儿？”
嘀嘀咕咕的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扶着已经昏沉的念采薇准备上楼。
“采薇，到家了，醒醒！”要上四楼，桑心可不敢保证能把她拖上去，只能叫醒她。
听到“采薇”二字，顾子琛打开车门，长腿跨出，就挡住了桑心的去路。
桑心的车灯没关，此刻正好照射到顾子琛的脸上。
“走开，不要挡老娘路。”光顾着扶念采薇，桑心也没抬头看，只看到有一双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是刚刚从车里跨出来的，不由得有些生气，这人刚刚难道没听到自己按喇叭吗？
“喂，叫你走……”开，后面的字被噎在了喉咙里。
“把她给我。”顾子琛伸出手，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皱眉的女人。
“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把人给你。”扶着念采薇往后退了一步，说话却没了平日里的底气，显得很弱。
“不认识？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说完，作势就要拿手机。
“给你，给你！”手一松，直接把念采薇推到了顾子琛怀里。
“她喝了多少酒？”看着已经熟睡的念采薇，皱眉。
“没喝多少，就一小杯白酒，不过就她那点酒量，没趴地上就不错了。”
“白酒？”眉皱的更深了，明显是不悦的口气，眼皮抬起，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桑心。
“我也拦不住，于主任要她喝的，说什么为了庆祝学校得到庆祝，采薇功不可没等等。”撩了撩头发，双手抱胸的站着，很随意，没了刚刚的惊慌。
“……”
“好了，我走了，记得好好照顾我家采薇啊！哈哈哈！”仰头大笑三声，转身开着车离开了。
——
刺鼻的酒精味儿刺、激着顾子琛的神经，胸膛上还有一个温热的脑袋抵在那儿，时不时喷出的呼吸全部撒落到胸膛上，顾子琛只感觉那地方热得慌又堵得慌。
晃了晃怀中的女人，“念采薇！念采薇！”
怀中女人哼唧了几声，脑袋拱了拱，双腿虚软无力的下滑。
见状，顾子琛索性打横抱起，上楼。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很响，而念采薇却兀自睡着，温暖宽厚的胸膛让她舒服的蹭了蹭。
到了四楼，刚打算拿起她的包找钥匙，对面的门就开了，是一个老太太，此时正上下打量着两人，在看顾子琛时，眼里有警觉。
“我是她丈夫。”像是解释又像是宣告。
那老太太看顾子琛衬衣西裤，脚下还踩着光亮的皮鞋，表情也正，眼睛里没有一丝躲闪，也就信了。
“小伙子终于回来了，以后可得好好对待她们母女俩。”
“哎，一定，一定！”拿着钥匙开了门进去，把念采薇放到沙发上后，才走到门口关门。
眼睛特意扫了扫那老太太的门口，幽深的眼里闪着灿若桃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