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定下了调子,这事儿便翻篇了。孙四海又将另外两件事儿做了简单的通报。
监生江瑢一时半会儿不是那么好找的,毕竟别说诺大一个中原了,单只是京城一地,想要找一个人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所以,听着孙四海已经安排下去了,苏默便也没再催促。
再有一件事儿,便是商铺的问题了。比起苏默要求的宅院来,这事儿却是简单多了。就在内外城交界,可谓京都最繁华的位置,赁下一处整个的院落。不但前面可以当做买卖,后面还有老大的空余,无论是住人还是做仓库都绰绰有余。
眼下酒足饭饱,几人便在孙四海的带领下实地去看了一圈儿,苏默表示很满意。
“哥哥想要做什么营生?”张悦跟着看了一圈儿,有些好奇的向苏默问道。
“你觉得,我开个会馆怎么样?”苏默摩挲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噗!
张悦好悬没被口水呛死。咱能不闹吗?我去!这尼玛先不说你脑门上顶着老大一个英国公府的招牌,单就你这两天招的祸,你去开会馆?这得是要多作死的想法啊?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张悦相信,这会馆建起来,会员能不能来先不说,但那些个对头们绝对会先一步冲上来。
张悦抚着胸口,这小心肝吓的,噗通噗通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的瞅着苏默,眼神哀怨的哟。
苏默感觉后脊梁上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使劲把他的脑袋掰过一边,怒道:“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警告你啊,别乱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哥我只喜欢女人,对那些乱七帝的皇位。最后一役中,建文帝在宫中放起一把大的生死成迷,民间各种版本的说法不一而终。朱棣最终也不敢太过酷戾,只能暗中使人留意。
之后,随着帝王的更迭,成祖一系已经稳稳的把持了皇位,不可动摇。所以,对会馆的谋逆可能,渐渐的便也骤降到最低点。
然而时移事易,会馆的发展并未止步,反而逐渐丰富起来。从初时的同乡相助,发展到后来的同业聚集。后来,甚至有些文人们也开始聚集,组成某些团体,亦称为“会馆”。而这种会馆,便是党派的雏形。
这其中,又多以清流为众。那么何为清流?听上去似乎很高大上的样子,实则多是些不得志的文人罢了。正因为他们的不得志,所以才有了不甘的发泄,品评时政,弹劾政事,一时间风头无俩。
可凡事都是对立的。他们爽快了,被针对的就必然不爽。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皇家。再其次,则是既得利益者了。
皇家不必说,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个破事儿。而既得利益者们换了一茬又一茬,随着历届科举,渐渐的沉淀下许多人也进入其中,从而使得这些原本单纯对立面的人,成为了两下利益的代言人。
于是乎,会馆终于发展成一个谁都无法驾驭的怪兽。文人士大夫们,对其是又喜又恨,偏却不敢得罪。因为此时的会馆,已经具备了舆论引导的实力,再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撼动的了。
但是正因为这种局面,也使得权贵阶层对会馆的出现极为慎重。轻易不会放任类似组织的出现。谁也不知道,忽然冒出的新会馆,其政治诉求是哪一方的代表,又终将让哪一方得利。
所以,只要是出现这种苗头,权贵们第一时间便是全力打压。能灭则灭,绝不留情。甚至原本无怨无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会忽然某一刻跳出来踹上一脚,这都不算奇怪。
这种局面下,苏默冷不丁喊着自己要开个会馆,你说如何不让张悦要昏过去?作死都不是这么个作法的!
这一通的解释,只把苏默听的是目瞪口呆,半响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