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还是那位刚刚遭到驱逐的索菲亚公主的友人,以及被监禁中的瓦西里殿下的老师。有这位高贵的伯爵大人在,看来自己这条小命终于是能保住了。
约瑟夫激动的泪流满面,翻身爬起来,恭敬的深施一礼,颤声道:“坎帕尔阁下,我”
“坎帕尔!你要阻止我?!”侯爵怒不可遏的叫道,手中的细剑抬起,指着来人。
坎帕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过头来看向约瑟夫,脸上换成一副温和的面孔,微笑道:“好了,上等兵,你下去吧。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去吧去吧,好孩子。”
约瑟夫大喜,再次深施一礼,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大帐中,坎帕尔和伊诺两人针锋相对,冷冷的互相望着对方,目光在空中无形的交锋,似乎隐隐有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阁下,将不应因怒兴兵,您身为一位杰出的将军,应该明白这一点的。”良久,坎帕尔首先打破寂静,张口缓缓说道。
伊诺侯爵冷冷的看着他,半响,才缓缓的收回了佩剑。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座前,一脚踢开塌了的桌案,铁青着脸坐了下去。
有了这一番缓冲,他此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而且当着这一位特维尔伯爵的面,也由不得他恣意妄为了。否则,一旦此人从中弄鬼,必将陷自己与被动之中。
如今国内因为大公继承人之争,早已暗流激荡,各方势力都在动用一切力量博弈,一旦他被人抓住把柄,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可不想因此把自己葬送进去。
“那些贪婪而狂妄的东方人,他们侮辱了我,侮辱了莫斯科的荣光。”他冷冷的开口道。“我认为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何以回去面对国人、向陛下交代?”
“那么,那些士兵呢?怎么办?小伙子们已经尽力了,他们不该被抛弃。如果仅仅是因为你的怒火,就无情的抛弃了他们,又不知阁下回去后如何交代?”
坎帕尔毫不犹豫的反驳道。随后,眼底蓦地闪过一抹讥讽,又道:“更何况,别忘了,里面还有吉里耶夫上校,公国的一位堂堂的男爵,真正的贵族。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儿,试问阁下可做好了接受尼古拉家族怒火的准备吗?莫非,阁下是准备挑起整个贵族阶层的内斗吗?是这样吗?”
伊诺侯爵猛的一窒,面孔瞬间变得铁青,放在扶手的双拳蓦地紧紧攥了起来。
“那依阁下的意思,我们便该罔顾莫斯科的荣耀,屈辱的屈从于那些东方人的敲诈了?这种有失国体的责任又由谁来负?你,还是我?”他憋了口气,半响才冷然问道。
坎帕尔忽然笑了,自顾从旁边扶起一张椅子,老神在在的坐了下去,这才摇头道:“阁下怕不是误会了吧。我何时说过要妥协来着?只不过,我认为应该用更周全的办法来挽回,而不是莽撞的一头撞过去而已。”
“你!”伊诺侯爵被顶的胸口一闷,怒目瞪着他咬牙。半响,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淡然道:“哦,不知坎帕尔阁下计将安出?”
坎帕尔微笑着摊摊手,耸肩道:“抱歉,指挥官阁下,我只是顺位第二指挥的职责而已。您应当知道,我是检典官,如何指挥军队作战,并且取得胜利并不是我的职责,那应该是您的责任,不是吗?”
伊诺简直要气疯了,怒目瞪着眼前这个可耻的家伙,先前开裂的眼角又有撕开的征兆了。
既如此,那你他大爷的在这多什么嘴,放的什么屁?!收买人心你倒是冲的快,可一旦说到正事儿了,你他大爷的却可耻的缩了,完全不负责任的来了句不关你事?该死的猪猡!简直欺人太甚!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在他即将爆发之前,坎帕尔温尔雅的笑笑,先声道:“您该不是怪我多嘴吧,您应该知道的啊,我这所谓的第二指挥官、检典官的职责,本就是拾遗补缺、劝谏进言的啊。若是感到了不妥而不出声,那才是真的失职了啊。当然,若是因此令的阁下您有所不快,那么我愿意向您致歉。”说着,他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向伊诺躬身一礼。
伊诺扶在椅子上的手不由微微颤抖着,看着身前这个一脸假模假样的家伙,恨不得在那张可恶的脸上狠狠的来上一拳。只是这种想法毕竟只能是想法,除非他想彻底双方撕破脸。
他微微闭上眼,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面上却是一言不发。而坎帕尔也不着急,就那么微微躬着身子,保持着施礼的姿态。微昂的头颅斜斜的对着他,脸上虽在笑,笑容中那不屑嘲弄之意,却是再也不遮掩半分。
大帐中忽然静寂下来。良久,伊诺慢慢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坎帕尔,点了点头的同时微微抬手,竟是彻底平复下来。
坎帕尔心中微微皱眉,直起身子重新坐下的同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而下一刻,伊诺冷然吐出的一句话,终于验证了这种预感。
“那么,第二指挥官、检典官,尊敬的特维尔伯爵阁下,我,伊诺普利策柴可夫斯基,以军团第一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担任本次和东方人的谈判使者,希望你能不辱使命,安然无恙的接回我们勇敢的士兵,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