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心里的忐忑,她换上干净的衣裳,打水净面,梳妆打扮,听到门边传来脚步声,她一下子从床边站起来,迎上去。可是丈夫绕过了她,扶着婆婆进了房,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鼓起勇气跟着进去,好在丈夫还是关心儿子的。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她无法承受丈夫的无视,好像她就是一个外人,她不想这样,她害怕失去他,没了丈夫,她在赵家会更抬不起头。
可是丈夫从进门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他从来就不像别的人,对妻子大吼大叫,甚至拳脚相向,他从来都不,可此刻他的视而不见让她坐立难安,已叫她知道,他在责怪她,这是种无形的责怪。
所以她只能低头,做一个媳妇该做的,向婆婆斟茶请罪,小心侍奉婆婆。好在婆婆终究是顾着儿子顾着孙子,儿子也在渐渐好转,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她却觉得和丈夫终究是远了。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丈夫,这么多年,丈夫在镇上,她在家里,新婚时蜜里调油的感觉也渐渐掩埋在生活中,在常年分开的距离中,她们是不是分开的太久了,因为接触的人群不同,面对的事情不同,丈夫终究是变了,她从前就没把他看透,现在更是看不透他了。
在她还在斤斤计较一些微不足道的得失时,她的丈夫已经走远了,远远的把她抛在了后面,丈夫现在丝毫不像一个庄稼汉,而她却仍然是个农妇的样子,她要怎么办。
回到家里,丈夫当着全家人的面把儿子的医药钱还给了二弟,她皱起眉头,他们夫妻本来就没多少钱,这次丈夫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还不是全家人一起吃,这时候就不算的那么清了,花的全都是她们的钱。
还有饭后婆婆说的那些话,她还以为她在镇上伏低做小,那事已经揭过了,却不想婆婆在镇上的时候没有告状,现在却当着全家人的面下她这个长媳的脸,这让她在一家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尤其是在二弟妹面前,她怎么压得住她。
她是赵家的长媳,还生了赵家的长孙,婆婆连这点脸子都不愿意给她,她以后再赵家怎么立足。她不甘心,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她没想到丈夫会站在门口,她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他会怎么想她这个妻子呢,又会怎么对她?
黑夜里,他说了很多很多,以后的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起那晚他说的话,还有那晚他拒绝了她的主动,所以她选择在家里关起门来带孩子,这样也就少错了。
然后和家里人不远不近的相处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现在的她很难再舔着脸像她们示好,她依然不喜欢压自己一头的弟妹,依然很不喜欢婆婆和小姑子的偏心,只是现在的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她和丈夫有多久没亲近过了,她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多想,相比较二房的春光满面,她就像一个深闺怨妇,她越发看不惯勾着小叔子天天晚起的弟妹了,她不介意帮她的好弟妹好好宣传宣传。
她更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她们是怎么合着伙儿的欺负她,婆婆又是何等的偏心,至于婆婆让她做什么,她也应着,免得婆婆又向丈夫告状,那时她的处境会更难。
至于别的婆婆没交待的,则完全关她的事,有人抢着做,她又何必上赶着讨嫌呢,再说做了也不一定能讨到好,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绣几块帕子,挣点辛苦钱。
她也只敢在背后这样了,最多就是在家里无视弟妹,井水不犯河水,她不敢再挑战婆婆,上次的事还没有揭过,丈夫还在意那件事呢,经了那事她深刻知道丈夫的底线是在哪里,从镇上回来之后,他都没有碰过她,所以她不敢,这么些天也只敢躲在房间里,借口带孩子,不做家务而已,再出格的事,她是不敢做了。
只是她这二弟妹,说她娇气矫情,还真是没说错,缫个丝都能把四个手指头割伤,除了会勾的男人下不了床,没见她哪样拿得出手,真不是贤妻良母的好人选,也只是嫁到了他们赵家,遇上个偏心眼的婆婆,不然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是被人嫌弃的主。
小叔子离开几个月之后,回来了,眼看着二房一家团圆,感情渐深,二弟妹脸上春风得意,就她自己和丈夫还两地分居,她心里难免泛酸,说话也就酸了,可是赵母一点都不客气,说话一点余地都没有,还当着外人的面,说出那样戳心窝子的话。
其实她也是期待丈夫也回来的,那么长时间的分离,连个信都没有,再想想她们夫妻的状况,她越发的不安。家里的钱经了上次的事,也是丈夫在保管,只给她留了几块碎银子,她很不安,真的很不安,她想到镇上看看丈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