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雪簌簌的下,地上草垛上房檐上铺了细细的一层碎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是从昨夜开始的,在万簌具静的黑夜里,很多人多还在梦里,第二天早上起来推开门却看到一片白茫茫。
赵墨走出卧室打开堂屋的门,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冰冷的空气铺面而来,他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棉袄,远处的山峰愈加的朦胧,近处的水塘愈加安静,连波纹都不曾有,碎雪还在继续下。
他走到院子里,雪落的簌簌声愈加明显,身上也落上了雪花,厨房里赵父赵母已经起来了,老两口正围在火塘边安静的烤火:“下雪了。”
“恩,真冷,爹娘起的好早。”
“我们也才起来。”赵母虽是这么说,但火塘里的木柴已经烧成红红的碳了,炉子上的茶壶里水已经开了,火塘下的灰里埋了几个洋芋,都已经熟了:“我埋了几个洋芋,正好过来一起吃吧。”
赵墨其实不爱吃洋芋,他吃了一个之后,又剥了两个放在火上慢慢考,考的金黄金黄的,才放在一边温着,赵父赵母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
杨桃睁开眼,先摸出枕头下的小木头和小桃子把玩了一下,在床上蹭了蹭才穿鞋下地,这时候没有了他被窝已经不暖和了,她简单的挽了个松松的发髻,用盆里的温水洗了脸,这不用说肯定是赵墨准备的,只在脸上手上涂了一层膏脂,脂粉未施,她把自己裹在棉袄里,这是她娘在她十三岁那年给做的,一件红红的棉袄,半旧不新,特别的暖和,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即使素着一张脸,简单的荆钗布裙,也难掩那股子灵气。
她推开门走出去,给这个素净的农家小院增添了一抹亮丽。
“好冷。”杨桃打了一个寒颤,缩着头走进厨房,反手关上厨房的门,跑到火边挨着赵墨坐下:“爹娘,你们都起来了,外面都下雪了。”
“恩,今年的第一场雪,和往年往年也差不多,吃洋芋吧,我用糊辣椒拌了包心菜酸菜。”杨桃爱吃包心菜酸菜。
“恩,好啊,谢谢娘,咱们早上吃酸菜洋芋丝吧,放包心菜酸菜。”
“恩,好。”
赵墨把放在火边考的金黄的洋芋递给杨桃,杨桃笑着接过一点都不客气,就着包心菜酸菜吃了两大个洋芋,后来赵小妹起来之后,接着吃,连吃了三个,这真是一个吃货。
“对了,老二,今天有什么活计。”赵父闲不住,只能问问问儿子有没有什么安排,他好帮忙打打下手。
“暂时没有,好不容易忙完了,今天休息一天,我看这雪还会继续下,明儿倒是要做点木活。”
“你啊,愣是闲不住一天,这下雪了就松快松快,还老想着干活,今儿你就好好的闲一天,一年苦到头,还嫌不够。”赵母心疼赵父,这一年到头活计哪有完的一天,铁打的人也得休息休息。
“我这不是闲不住吗?炸在家里闲着还不习惯,浑身都不舒服。”他苦了一辈子,干了一辈子的活,最擅长的也就是和土地打交道,闲一天这心里都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