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对白玉堂来说十分熟悉,他眉毛一挑,循声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白福?”白玉堂皱眉道,“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大哥吗?怎么突然——”
说到这里,白玉堂突然心中一动,“难道大哥也来了陈州?”
这个被白玉堂唤作白福的男子大概有四十多岁,胖墩墩的身子,圆滚滚的脑袋,一双小眼睛,两弯短眉毛,一张元宝嘴。嘴角上扬,让人感觉他总是在微笑,好像一个浑身充满了福气的招福娃娃。
展昭好奇地看了看白福,又看了看白玉堂,倒也猜出了一个大概。从这人的名字到白玉堂与他之间的对话可以看出,这个白福应该是白锦堂的家人。
果然,没等展昭继续猜下去,白玉堂就给他作了介绍。原来白福不仅是白锦堂的家人,更是白家负责一方生意的大总管。从前被白锦堂派到陷空岛帮助卢方打理生意,也顺便照顾白玉堂。可是自从这两年白玉堂总在江湖上行走,跟丐帮的人走得很近以后,白锦堂就把白福召回了自己的身边。
这几年来,有白锦堂的地方就有白福鞍前马后的身影。而如今白福在陈州出现,难怪白玉堂会猜测,他的大哥也来了陈州。
当然,白玉堂并不会跟展昭说这么多。他只是随口介绍了白福的身份,然后就拉着白福关切地问道:“陈州最近不太平,我大哥怎么还往这边跑?”
白福听白玉堂如此问,忍不住揉了揉小眼睛,叹道:“谁说不是啊。二爷您有所不知,大爷之所以要来陈州,那不还是因为你<divclass="contadsr">。”
说着,白福便压低了声音,将白锦堂在京城听说白玉堂惹了官司之后的种种表现、以及做出来陈州帮忙打探消息的决定这些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跟白玉堂说了一遍。
白玉堂听完这些,眉头微皱,脸色也凝重起来。展昭站在两个人的身边,自然也把这些话听了个一五一十。看着白玉堂目光之中的担忧之色,展昭自然也感同身受。他知道,虽然白玉堂经常在嘴上鄙视自己的大哥,但是他这个人最重手足之情,又怎么可能置自己大哥的安危于不顾呢?更何况,如今明摆着白锦堂是为了他的案子才主动前来陈州帮忙的,从这个角度看来,白玉堂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想到了这一层,展昭便主动上前一步,对白福拱了拱手,道了一声“白总管”。
白福自然是认识展昭的,急忙赔笑还礼。展昭客气地道:“不知白总管可否告知如今白员外下榻之所。当初展某在京城曾经无礼冒犯了白员外,还希望能亲自登门道歉,希望总管千万告知。”
白福愣了片刻,但转瞬之间便已经想通了展昭这句话的用意。他所说的冒犯了白员外,指的就是他砸了丰乐楼那件事。而此时他说要登门道歉,显然也只是借着道歉之名,给白家兄弟一个见面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福忍不住喜出望外,拉着白玉堂的手笑道:“二爷,既然这位展爷要去别院见大爷,您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大爷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要念叨你一两次,要是他见着您去看他,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啊!”
白福的话让白玉堂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几丝波动的神情,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展昭。只见展昭微勾嘴角,轻笑着点了点头。白玉堂皱着眉,别扭地哼了一声,对白福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快带路。”
白福立刻诚惶诚恐地点头,让展白二人稍待片刻,自己一溜小跑着给两个人叫车去了。
眼看白福走了,展昭端详着白玉堂还是一脸尴尬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微笑。
“你跟你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彼此关心,却表现的跟有仇一样?”
白玉堂一皱眉,往展昭脸上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对方正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白玉堂撇了撇嘴,冷哼道:“你当然不明白,你又没有这种什么事都要管,自己却其身不正、为老不尊的大哥。”
“为老不尊,其身不正。”展昭默念着这两个词,轻轻点了点头,年轻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了然。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玉堂不悦地瞥了展昭一眼,“怎么好像一副我是在无理取闹的样子?”
展昭一怔,忍不住笑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白玉堂冷哼一声,瞪了展昭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有一个为人正直义薄云天的大哥,又有一个一心只想着你的二哥,你不可能明白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听说过把自己唯一的亲弟弟扔到别人家里养的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