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215.廿二回 验尸却现诡异事 众人齐聚西安城(2 / 2)

我勒个去,这人显然是醒着的,而且竟然是在强忍!

孟三石飞快剔肉的刀子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是个汉子,不枉我孟三爷救你一场。”

言罢,下刀比之前更快,看在郝瑟眼中,简直就如削面一般。

每处理完一个伤口,孟三石就将手中红色药瓶的药粉洒在伤口之上,然后迅速包扎,那手法纯熟得几乎令郝瑟眼花缭乱。

可就是这般,待所有伤口处理完毕,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好小子,居然撑过来了。”孟三石略显惊讶瞅了一眼男子,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瓷瓶,倒出一枚金色小丸,塞到了男子口中。

“那是啥?”郝瑟瞪眼。

看起来很高端的样子。

“救命的东西。”孟三石轻叹一口气,“我只有一个,用在这小子身上,也算是这小子的造化了。”

郝瑟松开压着男子的胳膊,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哥,你醒过来可要好好谢谢咱们三爷的救命之恩啊!”

“谢我作甚?!”孟三石轻叹一声,开始收拾手上的物件,“这小子活不活还不一定呢!”

“啥子?!”郝瑟立时又紧张了起来。

“他今晚恐怕会发烧,若是烧得厉害,你就用温水擦拭他前心手脚降温。”孟三石叹气道。

“好好好,还有呢?”郝瑟瞪着死鱼眼继续追问。

“三个时辰不能喝水,若是他嘴干得厉害,就用清水给他润润嘴皮。”

“行行行,然后呢?”

“今夜若是能熬过去……”孟三石顿了顿,从怀里他掏出一个粉色的瓷瓶递给郝瑟,“你明早就给他的伤口换上这种药。”

“这是啥子药?”郝瑟结果瓷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居然还是粉红色的,这么少女心?

“新活美肤散。”孟三石脸皮隐隐一抽。

“新活——啥子?”郝瑟惊得一双死鱼眼差点没掉出来。

喂喂,老子没听错吧?!听起来咋像是现代的美容护肤品啊?

“新活美肤散,去腐、止血、生肌,是江湖上鼎鼎大名云隐门的秘药,盛传要二十两银子一瓶呢!”黄二壮冲了上来,盯着那瓶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三爷,你居然还私藏了这等好东西啊!”

卧槽!这居然还是秘药?这个江湖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满头黑线的郝瑟忙把瓷瓶揣了起来。

“还有一事……”孟三石收拾好行头,望着郝瑟一脸欲言又止。

“三爷有话直说!”郝瑟忙做洗耳恭听状。

孟三石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轻叹一口气:“此人命悬一线,生死——恐怕只在他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郝瑟圆瞪死鱼眼,“啥子意思?!”

孟三石眉头皱了皱:“此人若是求生,便可生,若是求死,便无救,是生是死,全仰仗他心中之念罢了。”

说完这一句神叨叨的话,孟三石就拍了拍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留一头雾水的郝瑟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那男子发呆,整间屋子渐渐静了下来。

良久,郝瑟才徐徐叹了一口气。

“话说大哥你还真是命不该绝啊,老子把坑都给你挖好了,就差填土了……”又抬手轻轻给男子掖了掖被脚,“大哥,你好好睡一觉,明早肯定又是一条好汉……”

全身上下裹得宛若半只木乃伊的男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大哥,你冷吗?”郝瑟忙上前一摸男子的额头。

“卧槽,怎么这么烫?!”郝瑟顿时大惊失色,蹭一下跳起身,惊呼道,“发烧发烧发烧!物理降温物理降温!”

说着,郝瑟就一溜烟奔了出去,端了一盆水回来,抓了一块之前的棉布巾塞到水里,胡乱搅了两下捞出拧干叠好放在了男子的额头上。

“大哥,你可是老子费了跟人拼命的劲儿从死人坑里抗回来的!若是——呸呸呸,大哥,你肯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郝瑟一边不知所云嚷嚷着,一边手毛脚乱开始给男子擦拭手脚前胸降温。

可忙了半晌,男子的体温不降反升,整个人烫得就如火炉一般。

“为啥子降不下去?!”郝瑟手里捏着滴水的棉布巾,手足无措看着男子,急的一双死鱼眼通红。

孟三石临走之前的话宛若魔咒一般在脑中响起。

郝瑟脑中嗡的一声,双目爆瞪,口中喃喃:“若是求生,便可生……若是求死,便没救了……啊呀!”一拍大腿,“卧槽,这说的就是求生意识啊!”

想明白的郝瑟顿时来了精神,把棉布巾一抛,一击手掌:“总之就是要唤起你对生命的渴望嘛!简单!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咳,这个太俗了,换个说法……嗯……”

郝瑟在地上踱了一个圈,神色一肃:“大哥,小弟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做啥子的,为啥子被伤成这般,但是小弟知道一句话,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啊呸,好像偏题了……”

郝瑟一脸烦躁抓了抓脖子:“对对对,还有一句,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哥,你这次死里逃生,以后那肯定是有天大的福气等着你啊!”

床上的男子面色呈现一种诡异的红晕,显然体温又高了不少。

“啊啊啊啊!”郝瑟一顿乱挠头发,“那、那个……有名人曾经说过,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枝红杏出墙来……啊呸,应该是、是——啊!对对对,音乐!音乐是无国界无时间限制的伟大艺术!这种生死关头就要靠艺术来唤醒人性啊!”

说着,郝瑟立即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引吭高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尘雾霾,啦呜啦呜啦——我去,后面是啥来着……”

双手乱揪头发:“不急啊,大哥,咱们换一首,换一首……有了!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爱与恨呐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额,咋感觉跑调了……咳,大哥,莫急莫急,还有还有——”

郝瑟挠着额头,在地上团团乱转,突然一拍手:“有了,这首——喝最烈的酒,恋最美的人,看海阔云高波澜生,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手舞足蹈的郝瑟一僵,尴尬一拍脑门,“咳咳,那个大哥,咱们还是返璞归真,先背两首古诗陶冶一下情操,比如这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呸呸呸!太不吉利了!”

郝瑟又是一顿乱喷口水,又是在原地团团乱转,结果转得头都晕了,却不幸发觉自己是黔驴技穷,束手无策,只能一脸懊恼抓着头发走到床边:

“大哥,老子真的是穷尽毕生所学了,大哥你就给个面子,给力撑下去啊——”

一边说,郝瑟一边慢慢蹲下身,双手扒着床沿,眼巴巴瞪着男子紧闭的双目,轻声低喃:“活着,才能吃好的喝好的看美人游天下……活着,才有希望啊……”

皎洁月光透窗而入,洒在男子蜡黄面容之上,宛若给男子容颜染上了一层玉色光芒。

突然,男子眼皮下的眼珠轻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