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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十回 天下第一坚守名 武试四场四擂启(1 / 2)

支心愁文络,持笔苦走文,正道沧桑望,版正运德生。最前方,是一座壮似山岳的身形,藤条软甲裹身,宽刃双刀挂腰,一身肥肉兴奋得微微颤动。

后方西侧,是一个瘦猴般的汉子,其后是一队豆芽菜手下,皆是呼吸粗重,精神亢奋;

相反东侧,是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身后随着一帮魁梧黑脸汉子,个个两眼放光,摩拳擦掌。

而在此队中间位置,弓腰驼背蹲着一人,一张脸都躲在树影之下看不真切,唯有一双三白吊梢眼在夜色中噌噌放光,灼视眈眈,好不诡异——可不正是被强拉来的郝瑟。

“郝兄弟,你这眼睛简直跟猫子一般,定是夜能目视吧!”身旁的黄二壮碰了碰郝瑟的肩膀,一脸好奇问道。

“哈哈,好说、好说。”郝瑟松开攥着木棍的手掌,在裤腿上抹了抹手心的汗渍。

目能夜视?!

呵呵!老子可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自小就习惯了电灯路灯霓虹灯,如今来到这鬼地方,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夜、盲!

眼前的东西,简直就像信号不好的电视屏幕,布满雪花、斑点一片,简直不能更苦逼了。

“嘘,收声!”前方孟三石低声一喝,“来了。”

众人顿时心头一紧,齐齐屏息凝听。

“得得、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接一声响在寂夜山林之中,激起阵阵回音。

但见三辆马车从山洼中拐出,慢慢向这边驶来。

“大当家,就是这队!”之前负责报信的山贼悄声向卯金刀报告道。

卯金刀点了点头,又伏低几□□形。

众匪更是静静凝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三辆马车越来越近,众人也看得越来越清晰。

皆是双辕板车,每辆车上载有一个大木箱,尾两辆车轮陷入地面车痕颇深,一看就是车上拉了重物,唯独中间一辆马车看起来甚是轻巧。

马车、马匹、货物看起来都甚是普通,而唯一不普通的是,马车上的六名护卫,皆是身着黑衣黑靴,腰配三尺长剑,而且,竟是个个蒙面!

蒙面的押车?!这肯定有问题!

拼命瞪着一双死鱼眼的郝瑟一看这护卫的造型,顿觉有些不妙。

“大当家!”杨二木一脸焦急催促。

卯金刀声音低沉:“看这几人的装扮,怕是硬茬,老三,你那的□□可还有剩?”

“还剩两个。”孟三石从怀里掏出两个黑溜溜的丸子。

“给老二一个,你二人分别带十个兄弟从东西两侧包抄,剩下的兄弟跟着我,从正面强攻!”卯金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竿模样的东西,“信号弹一出,同时出击。”

“是!”

孟三石和杨二木同声应下,立即各自率人悄声离开。

“郝军师,你就先跟着我。”卯金刀又转头向身后的郝瑟嘱咐。

“是、是!”郝瑟一脸震惊连连点头。

我去,居然还有□□和信号弹?这古代土匪的技术含量也太逆天了吧!

“兄弟们,走!”卯金刀一挥手臂,率众人急奔下山坡,不过半刻,就到了道边。

卯金刀蹲在道边两下一望,见东西两侧的人马已经到位,当下从怀中掏出刚刚那个竹筒,扯住竹筒上的绳头用力一拉,就听“嗖”的一声,一道蓝光从竹筒中飞窜上天,啪一声炸开了一朵烟花。

“走!”卯金刀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宽刀率先冲出。

其后山匪兄弟紧随而上,缀在队伍最后的郝瑟抹了一把汗,拄着棒子也摸摸索索奔了出去。

可还没跑几步,夜盲郝瑟同志就觉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立时失去平衡,吧唧一声呈大字型扑街了。

哎呦我去,老子的鼻子啊!

“轰!轰!”两声巨响骤然炸响耳边。

扑地的郝瑟吓得一个哆嗦,猛一抬头,立时惊呆。

眼前浓绿烟雾蒸腾而起,宛若两团臭鸡蛋霉毒气弥漫眼前,让本来就看不清现场状况的郝瑟更是如坠云雾。

先人板板,这□□是专业水准啊!

“兄弟们,冲啊!”

“识相的,把货物留下!”

“杀!杀!杀!”

震天杀声顷刻炸起,卯金刀、孟三石和杨二木率着匪众,轮着棒子环着大刀,冲破烟雾直杀向那六名护卫。

可再看那守车的六名黑衣人,瞬间飞身跳车,齐齐退守中间一辆板车之前,六人成环,手握剑柄,将此车严密守住。

“你们是何处的山贼,竟敢劫镖?!”为一个蒙面黑衣人沉声喝道。

“少跟他废话,兄弟们,抢!”卯金刀一挥宽刀,大喝一声。

“找死!”黑衣人厉喝一声,“锵啷啷”六柄宝剑同时出鞘,霎时间,寒光耀灿,连闪成线,划亮半面夜空。

下一瞬,四名黑衣人身形猝腾而起,凌空飙飞而出,手中剑光如惊电破空,所到之处,越啬寨一众匪徒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立时血肉横飞,惨叫一片。

孟三石和杨二木立时大惊失色,齐齐上前迎击,可不过十招,孟三石就被人一脚踹飞,杨二木更是头上挂彩,落荒而逃,一边逃还一边喊:

“鹞子扎手、鹞子扎手,扯呼!扯呼!”

这一喊,还在坚持抵抗的众匪立时抱头四散狂逃,竟是瞬间就跑了个干净。

先人板板!老子也赶紧撤吧!

郝瑟一把抓回掉在地上的棒子,就地一个驴打滚,翻到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刚一滚进去,却现黄二壮不知何时竟是已经趴在了灌木后面,还朝郝瑟一个劲儿的招手:

“郝军师,快过来!”

我去,这小子居然跑得比老子还快。

郝瑟急忙窜到黄二壮身侧,定眼一看,不禁眼皮一跳,原来四周的灌木中竟是藏了七八个越啬寨的山匪,个个身形贴地,双手举草竖在耳朵两边,一看就是藏匿的老手。

高手啊!郝瑟立即照着标准姿势抓了两把灌木枯枝遮在了脑门上。

“狂妄小儿,让你见识见识我金刀无敌的厉害!”

震天大喝声中,卯金刀肉球身形骤旋而起,犹如风火轮一般携风带尘滚向那四个黑衣人。

额!这不是之前卯金刀狂时用的那一招吗?

郝瑟立时惊呆。

四名黑衣蒙面人不禁大惊失色,脚尖一点,飞后退,其后两名黑衣人立时迎上,六剑寒光齐闪前攻。

卯金刀大喝一声,手中双刀一横腰间,刀刃白光环绕旋风身形,竟好似在身上环了一圈寒光闪电,惊沙旋卷而去。

六名黑衣杀手眸光一闪,瞬间变幻阵型,一前二中三后,形成一个三角阵型,剑光猝灿,齐齐攻向卯金刀。

可卯金刀就如滚满闪电的旋风肉球一般,竟是不管不顾就旋了过去,刀风凛冽,寒光刺目,竟是一瞬间就将那六人的剑光给吞没了。

“好!大当家威武!”

“哈哈哈哈,这可是我们大当家的成名绝技,无敌金刀旋风斩!”

灌木中的匪徒立时拍手叫好,为卯金刀摇旗呐喊。

六个蒙面人剑光大滞,不由频频后退,为一名黑衣人猛一挥手,六人阵型迅变环形,六道剑光茫茫连成一圈,如一个索命电环向卯金刀的肥肉身形狠狠箍去。

“大当家,当心!”躲在两处的孟三石和杨二木顿时大急,同声大叫。

藏在灌丛中的众匪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卯金刀旋转身形却是骤然加快,赤色绯裙狂舞而起,和周身寒意刀光融为一体,宛如在旋光中染上了烈焰之色,赤煞灼烧。

“轰!”

一红一白两道光环应声相击,数声刺耳金属裂断嗡鸣几乎在同时响起。

六名黑衣人身形一滞,倏然飞身后退,满目惊色看着手中的长剑。

那六柄长剑竟是被卯金刀旋起的刀风给生生斩断了。

先人板板,这招简直太可怕了!

郝瑟一旁看得狂咽口水。

大获全胜的卯金刀停住身形,双手横抄宽刃,冷冷看着对面六人,提声道:“几位合子上的朋友,我们兄弟只是剪镖,不想清人!识相的就留下老瓜,赶紧走!”

“大当家说啥子?”郝瑟急忙问旁边的黄二壮。

“大当家是说,几位道上的朋友,我们兄弟只想劫财,不想杀人,识相的就留下银子,快走!”黄二壮一脸激动翻译道。

再看那六名黑衣人,个个目露凶光,死死瞪着卯金刀,半晌,为黑衣人手臂一挥,沉声喝道:“撤!”

六人身形应声飞起,踏树飞驰而走。

“哈哈哈哈——知道我卯金刀的厉害了吧!”卯金刀双手横刀,仰大笑。

笑声回音之中,众匪徒一个接一个从各自藏身的地方探出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渐漫喜色。

“赢了?”

“赢了!”

“我们赢了!”

“大当家威武!”

“有银子了!”

“有饭吃了!”

“呦吼!”

一时间,欢呼声响彻整个山坳。

“好!兄弟们,把银子带回寨子!”卯金刀双刀插入腰鞘,振臂高呼。

“是!”众匪兴高采烈。

欢呼声中,郝瑟慢慢站起身形,看着被众匪围在当中的三辆马车,一脸阴暗。

毁了毁了!老子居然真的……

“太好了,郝军师!”黄二壮啪啪拍着郝瑟肩膀傻乐道,“你终于不用顿顿饭给大当家背诗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郝瑟僵着脸干笑道。

好个锤子!老子这次真的变成抢劫犯了啊!

后行之人,消瘦身材,身形颀长,蜡黄面色,一双长睫微垂,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前方的背影,闷声不语。

正是表完豪言壮语再次启程的郝瑟和尸天清二人。

突然,前行的郝瑟骤停脚步,扭头瞪着后方的尸天清,双眉拧竖,一脸正色道:“尸兄,你早上什么都没看到!”

尸天清脚步一停,抬眼望着郝瑟,一脸不解之色。

“嗯咳,老子是说——”郝瑟不自在扭头,挠了挠脸皮,“你没看到老子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什么的……”

尸天清双眼绷圆。

“不对不对!老子没哭!老子绝对没哭过!老子将来那可是顶天立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绝逼不会做哭鼻子这等没品的事!”

郝瑟恶狠狠瞪着尸天清,满是黑灰的一张脸上,两只红丢丢的死鱼眼外加一个红彤彤的鼻头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尸天清睫毛一垂,以拳遮口,清了清嗓子:“是,郝瑟没哭。”

“很好!”郝瑟一握拳,满意点头,转身,挺直胸膛,继续前行。

尸天清轻轻摇头,随即跟上:“郝瑟,这是去何处——”

“啊啊啊啊!”突然,郝瑟又大叫一声,气势汹汹转头盯着尸天清,“尸兄!小弟求你一件事儿!”

尸天清一怔:“郝瑟但说无妨。”

郝瑟双手啪一下合十,高举头顶,做烧香拜佛状:“拜托尸兄您能不能别总是连名带姓地叫老子的名字啊!”

尸天清一双眼睛再次瞪圆。

“被尸兄你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美人口口声声‘好色、好色’地叫,老子压力很大的好伐!”郝瑟一脸崩溃抓头道。

尸天清眼皮一动,蜡黄面容上显出一抹不知所措之色:“那……天清该如何称呼恩公?!”

“换一个!不管啥,换一个!”郝瑟大叫。

尸天清一脸为难,皱眉想了半晌,才犹豫道:“……郝兄?”

“好胸”你妹!

你才“好胸”,你全家都“好胸”!

郝瑟立时炸毛,死鱼眼匪气狂射尸天清。

尸兄你对着一个约等于“飞机场”的妹子喊“好胸”,你是嘲笑呢嘲笑呢还是嘲笑呢?!

尸天清长睫频闪,眉头微蹙,似乎对郝瑟听到“郝兄”这个称呼后的气恼反应十分迷惑。

尘土飞扬的乡道之上,二人就这般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满脸无辜对视了半晌——

最终,还是郝瑟抗不住尸天清的“美眸”攻击而败下阵来,一脸懊恼挠了挠头,气呼呼继续闷头前行。

“算了算了,尸兄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所谓命苦不能怪社会,名怪不能赖父母……”

“阿瑟——”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唤,温柔得仿若皎洁月光扫过柳梢。

郝瑟脚步一顿,慢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