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冼欧力见状问道。
程慕笙没有来得及回答,眼看那四个人快要消失在视线内,他立即在周围布下隔绝法阵,并朝那些人的方向打出几道手诀,快速捕捉到了四人的气息。然后他双手连连施法,接着一道潋滟的水幕在身前悬空浮现,波光闪动间,四个剥去了伪装的身影逐渐显现。
除了沈柒锋和罗依依之外,其余的两个男人竟然是精灵族!
程慕笙皱眉:“这是什么组合?他们偷偷摸摸干嘛呢。”他这一手还原本来面目的能力,只能修为高深者向较低者施展,如果两人修为相当,或是对方更加厉害,则不成立。这也是当初程慕笙和冼欧力会选择用科学手段来改变样貌的原因。
冼欧力侧身过来看了一眼,明显也很意外:“确实不太正常。”他微微闭上双眼,旋即睁开,脱口而出道:“可是这个组合又很眼熟——罗家和精灵族!”
程慕笙闻言一惊,仔细想想似乎是那么回事。几个月前他们还在对两大敌人进行一番精神批判,现在两大敌人的家族成员神秘兮兮的勾搭到一块儿,让他不多想都不可能。
“我们跟上去看看!”程慕笙果断道。两人快速扔下灵石,谨慎的贴上隐身符,从三楼栏杆边飞身而出,朝着刚才的小巷子飞去。这条偏僻小巷很狭窄,仅有两米多宽,此时早已没有人影。
程慕笙施展出一个探测法术,双眉紧皱说:“有空间波动,他们似乎运用了什么宝物,破开空间离开了。”
冼欧力问:“能追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程慕笙盘坐下来:“我试试看。”
他拿出一片龟甲与三枚铜钱,运用这些年闭关苦修中摸索出来的易经卦术,根据遗留下来的空间波动与留在沈柒锋两人身上的神念印记,很快卜算出了结果。
“有了!他们此刻在两千多里外,西北方向,该处土属性灵气十分活跃。”程慕笙一把收回龟甲与铜钱,对冼欧力说道:“我们追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冼欧力没有异议,两人拿出随身佩剑,直接御剑飞行离去。城内飞来飞去的修士很多,他们在其中一点也不惹眼,根本没有人会多看两眼。
他们本来所在的城镇就足够偏僻,按照程慕笙卜算结果一路飞行,逐渐变得更为荒凉,行人稀少到近乎没有,就连植被与河流也不太常见了。两人担心被发现,临近目的地时便用上了隐身符和隐身药剂,确保行踪不会泄露。
主要是沈柒锋、罗依依和两名精灵行为太怪异,很有可能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外加这里是罗家的大本营,两人觉得罗依依说不定有什么后手,万一被他们发现说不定会引发难以预计的后果。
程慕笙和冼欧力向来小心谨慎,此时也不例外。
在到达卜算地点后,仍旧没看到半个人影,两人倒不着急,毕竟一切都是猜测,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再说靠着程慕笙的半吊子卜算,能不能找到人确实要看运气。
幸亏两人的运气好到爆,竟然在一条大峡谷外远远看到了那四个人。
程慕笙和冼欧力躲在一块巨石后,看着前方沈柒锋四人与另外一大群修士汇合。这群修士大约有五六十人,尽管看上去个个都很陌生,但看罗依依与他们熟稔的模样,对方很可能来自罗家。
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几十个罗家人和两个精灵,实在太可疑了。
程慕笙思考片刻后对冼欧力传音:“以前我们不是调查过,罗和通与安德鲁为什么会大打出手,连累了黑星系毁灭吗?传言都说两人本就不合,恰好当时因为东西双方发生了一些摩擦,并且非常凑巧的是两人那时刚好都从各自星球去往人类联邦办事,在陨石带中相遇,一言不合才会大打出手。
如果这些传言全是假的,说不定背后另有原因,才致使那时两人打了一架,波及到黑星系。能够让化神期修士与大魔导士不惜动手,恐怕原因不简单。”
冼欧力回想起打听来的消息,也认为有些太牵强。但如果不是巧合,而是有目的性,那使得他们动手的因由又会是什么?
“看上去罗家与那两个精灵不像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反倒像是在合作?”冼欧力同样传音道。
几十个罗家人和两个精灵沿着山路往峡谷深处走去,一路上两个精灵都在聆听其中一个罗家的领头者说话,不时发表几句意见,确实不像对对方唯命是从。从双方的神态与动作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属于从属关系,而是平等地位,说是合作也无不可。
程慕笙与冼欧力有一种预感,他们似乎发现了罗家与精灵族之间不得了的秘密!
两人远远缀在一群人身后,这条峡谷没有分岔路,不用担心会跟丢。峡谷两侧全是崇山峻岭、怪石嶙峋,而且越走越距离地平线差距越大,路也更加狭窄难行,坡度极为陡峭。
可这些人都是修者,对普通人来说难以行走的道路,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
沿着蜿蜒崎岖的道路前行,前方一群人在半空中飞行,而程慕笙和冼欧力则贴地用轻身术向前飞遁,速度保持在不快不慢的状态。前行了约莫快一个小时,程慕笙、冼欧力同时停了下来,因为他们感知到前方有很强烈的禁制波动。
而此时那群人还在继续往前飞行,随后两人再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动静,应该是进入了禁制中。
冼欧力反应迅速的用神念从峡谷地底找出一只蜥蜴,将自己的一丝神念寄居到它身上,然后驱使着蜥蜴向着禁制跑去,用以查探前方究竟有什么。
在蜥蜴离开后,两人藏身到一条山壁裂缝中,用法术布置了简单的警戒。然后冼欧力用心感受着蜥蜴身上那道神念,去观察它看到的一切。
这是一处低陷的谷地,顺着低谷继续往下走到了深入地底四百多米的地方,聚集了来自罗家的一百多位修士。这里周围都布置了法阵与禁制,哪怕是一群元婴修士来攻打,一时半刻也不可能破除掉禁制冲进去。
很明显这里是人工开辟出来的,四周有刀削斧劈的痕迹,被开凿成了能够容纳上千人的洞穴。洞穴上方一个隐蔽角落里,一头与岩壁颜色相差无几的蜥蜴趴在石缝中,冰冷的双眼看着下方法阵中的人们。
这些罗家的修士全部都在不断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往外掏东西,各种各样的材料,包括灵石、金属矿产、阵旗阵盘等等,放在地上堆积如山。他们将材料分门别类收拾好,另有七八个男女则围绕着一处有些破损的石台研究着什么。
石台上刻画有一些看不懂的线条与文字,看起来年代无比久远,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那七八个男女正在维修石台,似乎是想要将其修补好。
两个经过改装的精灵在人群中与先前领头的罗家老者说话,隔着禁制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双方都很焦急。没多久,布置的阵法被人开启,整个洞穴弥漫起浓重的雾气,将阵法中的一切都掩盖起来,再也看不清楚。
冼欧力睁开眼睛,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程慕笙,随后将那个石台运用灵力在空中具现,说道:“有点像是祭台之类的。”
程慕笙凝神看过去,绕着一板一眼模拟出的石台周围走了一圈,从各个角度研究起石台来。最终他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蹙说:“我觉得应该是个传送阵,而且是个已经破损的上古传送阵,罗家的人肯定是在想办法修复它。”
“上古传送阵?罗家如此鬼祟紧张,与精灵族也有牵扯,看来传送阵通往的地方不简单。莫非是什么上古时期的修士洞府或修真门派?”冼欧力猜测道。
程慕笙耸肩,他只能看懂大概,其余就抓瞎了。
这时,托拜厄斯在两人脑海中惊讶开口:“咦,这是通往艾诺神殿的的传送阵?”
“艾诺神殿?什么来头?”程慕笙和冼欧力异口同声问道。
托拜厄斯对他们解释:“那是上古时就存在的一处空间秘地,从被发现起始终在虚空中游荡。里面生活着一种自称为费罗尔人的族群,他们与光明魔法师一样信奉光明神,据说曾是光明神获得神格前的忠实奴仆,一直遵循光明教义,传承非常久远。
原本他们并不生活在秘地里,不过在某一年中,光明神降下神谕,说天地间会出现大灾难,比费罗尔人更后诞生的泰坦人触怒了神明,将会遭受神遣。如果费罗尔人不想受到牵连,就找一处地方避世。
费罗尔人千辛万苦找到了一处面积足够大的空间秘地,全族搬迁进去,在里面建立了艾诺神殿,供奉光明神,才没有受到泰坦族的牵连。只是那处空间秘地长期在虚空游走,与外界相连的时间很少,所以这一族人逐渐在外界销声匿迹了。
据说艾诺神殿中有光明神赐下的神圣权杖,那是黑暗生物的最大克星,一般的亡灵根本无法靠近权杖,否则就会彻底灭亡。神殿中还有完整的光明教义,根本不是所谓光明神殿能够比拟的。罗家发现了费罗尔人在神殿与外界相连时留下的传送阵,不过关精灵族什么事情?”
托拜厄斯随口说出一段从未听说的上古秘史,令程慕笙和冼欧力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