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楼离长生和将绝之前所处的位置不远,片刻之后两人便悬停在了琼玉楼的上空。长生刚想跃下飞剑,他身侧的将绝却突然扔来了一个骨质的半截面具。
“这面具看起来有点眼熟啊……”长生反射性地接过了那个面具,面具通体漆黑毫无特色可言,却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到长生来来回回看了几眼后,才终于想起这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这是不是上次我去录歌时买的那个面具?但这材质似乎又不太像……难道是过了太久我记错了吗?”
上次去天籁阁录歌前他特意买了两个面具,一白一黑,刚好他与将绝一人一个遮住容貌。可惜他的白色面具录完歌后就不知道被他自己扔哪去了,长生倒是没想到将绝的那个竟然还被对方收得好好的。
将绝没有回答长生的问题,他只是从自己的飞剑上站了起来,随意地跨了一步来到了长生的飞剑上。就在长生看着他愣神时,将绝直接伸手拿回了被长生翻来覆去的面具,然后微微俯身将它戴在了长生脸上。
“戴好了,如今你不适合公然露面。”男人透着几分倦意的嗓音悠悠响起,长生下意识地按了按脸上的面具,面具过于冰冷的质感让他渐渐回过了神。
将绝说得没错。他差点忘了他之前为小千世界的百年盛典走过秀,如今这个位面中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要是直接走进这人来人往的酒楼,指不定就会被众人给围观了。
长生倒是不怕被围观这种小事,他怕的是别人透过他的名字联想到帝阙庇佑长生之事。也许会这么想的人只是少数,也许这些人并不清楚报纸上说的那个‘长生’到底是谁,但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将绝见长生忽略了面具材质的问题后,顿时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事实上长生之前送他的面具如今还安静地待在他的空间戒指中,而他刚才为长生戴上的面具也并非是那一个。
当初长生买面具时,那个摊主就曾说过,他所卖的黑色面具除了材质不同,其他的细节与仙帝将绝戴过的面具别无二致。长生之所以会觉得这面具的材质不太对劲,是因为这面具压根就不是小摊摊主卖的那个仿制品,它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换句话说,如今长生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正是将绝多年前真正戴过的那一个。
摊主卖的面具大概只是用普通凶兽的骸骨制成的,而这个面具虽然也是骸骨所制,但它所用的却是龙族的脊椎骨。
这样的面具一旦再度染血,浮现出的不是凶兽那种虚张声势的威吓,而是龙族独有的傲慢威严和将绝自身的冲天杀气,那附着其上的骇人气势足以使得大部分修真者都为之退让。
将绝也不清楚自己还能为长生做些什么,他只好尽他所能的让长生多一些保命的手段。戴着面具的长生却不知道将绝此刻的复杂心思,他还在低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琼玉楼。
琼玉楼的风格似乎与其周遭的建筑略有不同。它看起来并不奢华靡丽,反而如历史悠久的琼玉宗般,透着一种古朴而低调的气质。细细看去,竟让人觉得尤为特别。
长生眼中不由流露出欣赏之色,那一刻他不仅是在欣赏眼前的琼玉楼,也是在欣赏琼玉楼周围的那些建筑。大抵只有这神奇的修真界,才能将各色风格的建筑如此自然地融汇在一起。奢华也好,古朴也罢,都蕴含着一种神秘而悠远的韵味。
“进去吧。”将绝的声音打断了长生的思绪,长生回过神后便与他一同跃下飞剑走进了琼玉楼。本来长生还在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找他,没想到他刚一踏入琼玉楼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因为给他留言的火尚明如今正黑着脸倚着酒楼高处的栏杆,看起来格外显眼,而站在他边上面色也不太好的那个人……竟然是度秋凉。
长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与度秋凉虽然没什么旧怨,但他们的关系却也绝对算不上好。今日摆明了是度秋凉有事找他,却又怕他不赴约,所以他才特意找上了火尚明来传递消息。
度秋凉目光晦暗地看了长生一眼,随后他的视线便落到了长生身后的将绝身上。这一次他的眼中虽然也如之前那般带着几分憧憬,但那瞳孔深处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纠结之色。
将绝倒是不关心度秋凉拿怎样的眼神看他,他的目光早已和酒楼角落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对上了。而更为奇异的是,那个被将绝注视的男人竟然还晃晃悠悠地举起杯盏,遥遥地敬了将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