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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第二八七章 家事(2 / 2)

萧昡说起也是痛心,“也是为父之过啊,没有教好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疲色,亲手处置了儿子,他心中如何不痛?

萧琰柔声安慰父亲,“阿父不用自责。父母对子女的教育再精心,但自己心不正,贪念私欲过重,再好的教导也无甚用处。您看四哥,一出生就受寒毒侵困,若换了其他人,早就偏狭愤激,怨恨苍天不公了,四哥却是宽厚博大,待人以仁,可见天性也是很重要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胸襟宽广豁达的人。”

萧琮向她递了个赞色。

萧昡想起吕氏外柔内狡,不由点头,怒色道:“那孽障就是受了他生娘的影响。”

吕氏已经被圈禁,一辈子都要受幽禁之苦,但萧昡想起这女人明里温顺暗里狠毒仍是心中发寒,若非给吕家留两分面子,早就了结了她。

萧琰转头问四哥:“吕家那边……有没有涉入?”

萧琮还未说,萧昡已经森然冷声,“吕氏心狡谨慎,下毒之事瞒着吕家。但那孽障暗中谋世子之位,吕家却是有份。”

萧璋既被他处置,吕家在军中的位置当然要动一动。

萧暻和萧璋被处置后,萧昡就对河西军的将领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吕家渐渐在这些调整中被替换出去,但理由是充分周全的,吕家人退出也退得体面。吕家知道吕氏和萧璋之事,只庆幸家族得以保全,又哪敢有怨言呢?——那是毒害世子的大罪,萧氏没要他们吕家的命已经是顾念吕家过往的功绩了。

“……对吕家从宽处置,这还是你四哥提出来的。”萧昡欣慰的道。

当然萧琮不这么提,萧昡也会这么处置。吕家虽出身寒门,却是世代武将,从先祖迁入河西起,就在河西奋战,积功累累,在河西军中甚有威德。吕氏和萧璋所做之事,萧氏不能对外宣扬——媵室毒害嫡子,兄弟阋墙,这是家丑,传出去对萧氏威望也有损。而对吕家处置太过,外人不知情,还道萧氏薄情,军中难免生寒,对河西军的忠诚和稳定都不利。——萧琮能清晰看到此点,并理智处事,不以私怨废公,萧昡当然欣慰。

这其中的道道萧琰一想,当然也明白了,说道:“四哥仁厚,是河西之福。”

萧昡大笑。

萧琮也笑道:“阿琰嘴上抹蜜呀。”

萧琰正色,“我说的是实话。”

上位者不一定要冷酷。

萧琰觉得,她四哥温仁宽厚,这挺好。

萧昡抚须道:“我是担心你四哥宽仁过度。”

统兵可不能宽仁,所谓慈不掌兵,这是至理。

萧琰肃然道:“四哥是仁,但非滥仁。赏罚分明是仁;当严则严,绝不姑息,这也是仁——是有利全局的大仁。四哥宽仁悯下,得将士爱戴归心,又以大仁统军,自是能使将,能令兵,能治军。”

萧昡再次大笑,笑得极为畅快。

萧琮眼中也溢满笑意。

萧昡笑道:“你是你四哥的知己啊。”

萧琮便是如萧琰所说的,这些年以宽仁悯下待人,以大仁治事,七八年下来在军中已积累了颇高的威望,都说世子仁能悯下,宽而不纵,当严则严等等,没有将领再因为他缺乏武力而小看他,都说大都督后继有人。儿子为此付出多少辛苦,萧昡当然清楚,而以不能习武之躯得到军中将领的认同,也证明了他的能力。萧昡有这样的世子,当然高兴。

而十七与她四哥分别这么久,却能以短短两语精确概括她四哥,足见兄妹的感情和互相了解。一双儿女都这么优秀,彼此感情又这么深厚,萧昡当然开心。

在这开怀大笑中,亲手处置长子的痛郁似乎也去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