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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第二一五章 剑阁(1 / 2)

果然如两人所推测的,此去剑阁二百里再没有遇上其他伏杀。

两人一路安全的到了剑阁。

在世外三大武宗之地中,剑阁被称为“剑门天下险”,其中这个剑门,既是意指剑阁,也是实指剑阁的山门。

那是一条长达数百里的巨壑,最宽处达二百丈,最窄处也有一百多丈,将大剑山从东北至西南围了一个半圆形,形成一道崛起于地渊的拱形山门。巨壑深不可测,即使以洞真境宗师的神识,也无法透到底。两边崖壁如刀削斧砍,十分陡峭,而且寸草不生,站在崖边,就有一种要直落深渊的感觉。寒风飕飕从壑底吹上来,有种透骨冷的感觉,不知道壑底是什么,竟然隔着至少千丈的距离,仍然这么寒冷。

两人抵达剑门的南山门,这里是进入剑阁的“正门”,建有一座铁索桥连通巨壑南北,正在山风中微微摇荡。

萧琰往北望去,但见过了巨壑,北去三十丈是一面宽阔的横崖,高约三十丈,崖壁陡直,也是寸草不生,而在这面横崖之前,突兀拔起一根石笋,高达四五十丈,好像一柄巨剑立在横崖之前。传说一千二百年前剑阁的祖师细雨骑驴入蜀道,经过此地,大笑说“此剑甚好!”遂飞剑剔石,刻字“剑阁”,在此地开辟宗门。

此时在石剑的顶端,盘膝坐着一位青衫负剑的女子,远远望去就有一种岿然不动的气势。

慕容绝道:“那是六峰的峰主,桑丘南。”

萧琰肃然起敬,六峰那是排名很前了。

剑阁七十二峰每一峰都有一位峰主,皆为洞真境宗师担任,而峰号排序就代表着实力——这位桑丘峰主排在第六峰,说明先天以下,实力为第六,那当然是很强了。

两人走到山门桥,桥口建有几栋石屋,常年有弟子驻守。入剑阁者,无论是本门弟子还是外客,都必须先在此登记。负责登记的青年弟子见两人一身血污,没有流露任何惊诧之色,因为剑阁弟子一身血的回山门多了去了。

慕容绝掏出一枚铁木牌子递过去,声音冰冷漠然,“阁主记名弟子,慕容绝回宗门。”

负责登记的弟子神色立时一肃,双手接过名牌,仔细检验后,刷刷提笔登记,又将名牌递回去,恭敬问道:“慕容师叔祖,请问这位是?”

萧琰听到那句“师叔祖”,就忍不住笑,向慕容绝飞了个笑眼——年方二十五就是祖辈了哟。

慕容绝神色不动,淡淡看她——你以哪个身份?

萧琰已经想好,说道:“剑尊弟子,萧无念。”

她的母亲墨尊,是剑道第一人,剑阁的剑尊。

母亲给她取号“无念”,应该就是她的弟子道号,这是母亲的宗门,她当然应该以母亲的弟子身份进入——她原本就打算,晋入宗师后,要去母亲的宗门拜见,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种带伤的状态下。

那负责登记的弟子瞪大眼,几疑自己耳朵听错,下意识的一句“啥?”

突觉手腕一麻,一松,毛笔已经到了慕容绝手中,利落写下“同行者:剑尊弟子,萧无念”,将笔搁下就走。

萧琰向那弟子歉然一笑,随在她身后走出。

便听石屋里“砰”一声撞桌和“唉哟”的声音,也不知是因为“剑尊弟子”太受惊吓,还是因为萧琰那一笑太迷神……也许两者都有。

两人踏桥,掠了过去。

走在桥上,更觉寒风刺骨,仿佛九幽的极寒,浸透到骨髓里。慕容绝忽然道:“我以前曾在这里的崖壁练剑。”

萧琰便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慕容绝的剑意中有那种仿佛地狱深渊吹来的寒气。

“学长在剑阁待了多久?”

“一年。十五岁下山,去书院。”慕容绝平静声音道。

萧琰却从她平静声音中听出些许遗憾,想来剑阁在她心中有着不同地位。

顷刻,过了桥,就是大剑山。

两人行到石剑下,慕容绝向那青衫女子行了一个剑阁弟子的剑拳礼,叫了一声:“桑丘师姊。”又道,“今天是你守山门?”

桑丘南道:“我挑战钟五输了。”

她神情肃然而坦荡,说到“输”时没有失败的窘色,仿佛寻常一般。

慕容绝神色了然,按剑阁惯例,挑战失败的人就要坐山门剑、守山门一个月。

萧琰也听说过,在剑阁里低峰峰主向高峰峰主挑战是由来已久的传统,失败不可耻,不敢挑战才可耻——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她不由忖道,若剑阁内人人如此,勇于挑战,更勇于接受失败,那这种精神意志的磨砺,比起永远是胜者更强。

她抬手向青衫女子行了一个宗师礼,“萧无念见过桑丘长者。”

她虽是剑尊的弟子,却不是剑阁的弟子,所以不行剑阁的同门礼。

桑丘南回了一礼,笑道:“依剑尊的辈分,你我是平辈,你可以叫我桑丘师姊。”

萧琰从善如流,叫道:“桑丘师姊。”

桑丘南笑着打量萧琰,那双幽深静谧的眼眸里,隐着让人无法察觉的趣味。

两人并不知道,桑丘南守山门的输约其实昨日已经到期了,但她刚从师尊那里听说慕容师妹被剑尊的弟子亲吻了——从入魔中拉了出来,立即抢先过来目睹这个“真情魔都挡不住”的“传奇”……呵呵呵,果然长得很俊很漂亮,身材也很俊、挺拔如剑,气质很好,纯粹、干净,气度也很好,圆融,却内蕴坚硬,气魄清远,让人亮眼——不愧是剑尊亲自教养出来的。嗯嗯,难怪万年寒冰的慕容师妹能看入眼了。

桑丘南当然不信自家师尊说的“真情”什么的,但她教过慕容绝剑术,对她心性颇有几分了解,知道这位小师妹内外如一,如同冰川冷漠恒定,并不曾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却天然的就有距离。但她对萧琰不一样,尽管神情如常,冰冷漠然,但身体细微的反应,和偶尔的眼神交汇,却给人一种和谐无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