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弟子亦是如此。
温若思本来觉得他们太过见外，可又一想，这一路走来，桑郁卿的确已经和剑蕴阁心生嫌隙，再不是同门中人了。
她觉得有些难过，却也还是跟着众人，向桑郁卿行了一礼。
曾经将让自己陷入痛苦和无助的剑蕴阁，如今在桑郁卿的眼里也算不了什么。她
只是淡淡地睨了众人一眼，给眼前燃烧得正旺的篝火里添了一把新柴。
“打算迁移到哪儿去？”
话题的主动权掌握在了桑郁卿的手里，她既没有原谅之意，也没说接不接受这一整个宗门的谢意，着实叫人尴尬。
景明抬手压下了温彦颇作揖的手，上前说道：“还没找好去处。本来计划去九华山，不过那儿的山体也有所受损，想必去了也是待不久的。”
大约只有在面对同辈之时，桑郁卿的态度才会好些。
温彦颇和昆怀他们看出了这点，也就没有再上赶着去桑郁卿面前找不痛快。
桑郁卿用棍子挑弄着火焰，点头道：“如今的中原满目疮痍，要找一栖身之所，的确不易。”
素来懂事的赭战与桑郁卿有几分莫名的亲近感，他在自家师父惊讶的目光下，主动开口问道：“不知道桑师姐，可有什么好去处推荐？”
桑郁卿侧头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既要选择地势好、风水佳，还要灵气充足的地方，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附和你们的要求。”
“哪里？”温若思眼睛放亮。
桑郁卿嗤笑：“东海，蓬莱岛。”
恰到好处的，他们头顶的夜空上，巨
鲲缓缓游移而过，发出了一声悠悠长吟，像是在回应桑郁卿的话一般。
有些年纪尚浅才入门没多久的小少年，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清脆的少年音响彻夜空。
“大姐姐，你去过蓬莱仙岛？！”
数人看向小弟子，均是责备的目光。
只有桑郁卿慢慢望去时，眼里含着温柔似水的潋滟神光。
她点头，“去过。那里是只有天命能够到达的仙境，我沾了天命的光，与有荣焉。”
谁都知道，天命就是云衍。
而提及云衍时，宗门上下都很不是滋味。
云衍长老在众人眼中，本就是超脱凡尘的存在。即便他被传私通魔修、不顾人伦与徒弟苟合、境界大跌……他依旧是不少人心目中的神。
可当这位神真正成为了天命之人，他们反而觉得，不应该是如此。
天命，也会消亡吗？
小弟子又问：“那天命，也能带我们去蓬莱岛吗？”
身边有年纪大些的弟子忙捂住了他的嘴，即便如此，小弟子眼眸里亮着的神光也始终不曾黯淡，看向桑郁卿时，充满期盼。
桑郁卿顿觉胸口一阵窒息，心脏抽疼，疼得她弓起了身子，发颤不止。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