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的眼睛正好和无意间扫过来的谷衔一对上。
她看见本该对着赤炎金猊兽的剑，掉转了方向，直指她自己。
桑郁卿当即明白，与其去激怒一个难以对付的洪荒凶兽，还不如将一个战力远不如自己的隐患除去。
式微问她：“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桑郁卿微微扬起的下巴，与自信的云衍颇有几分相似。“曾经的他或许很难击垮，可现在，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那我去助景明他们一臂之力。”式微又不甚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自当小心。”
桑郁卿点头：“是。”
杀声震天的四周都已经成了耳旁风一般的背景音，被两人忽视之后，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似的。
谷衔一缓缓走近，最终在距离桑郁卿几丈外的距离停下，勾着唇角，自以为英俊地挑了挑眉，怪异地深情道：“你还活着？”
桑郁卿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像你这种祸害苍生的人，怎么还没死？”
“祸害苍生？”谷衔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两手一摊，指着苍茫大地反问她：“中原大陆面临天灾地变，生灵涂炭，是因为谁啊？”
桑郁卿坚定道：“因为你
。”
“你说什么？”想借机讽刺的谷衔一没料到桑郁卿会是这种反应，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就见桑郁卿举起了手里的鬼哭幽剑，在剑身上轻轻一吹，森森鬼气消散了片刻又聚拢回来，像没有被吹灭的蜡烛一样。
她无谓地轻笑着，说：“你含沙射影的，不就是想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乃是我师父么？”
谷衔一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桑郁卿平和道：“我师父是天命所选，担起制衡这世间正邪之力的重任。如果不是你在正道修界和森罗门中间搅起浑水的话，平衡正邪之力的力量又何故会失衡？”
“哼！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试图挑起争端，你以为正魔真能两立吗？”谷衔一不屑一顾。
桑郁卿叹了口气，摇头：“所以啊，不能忍受两立的局面，就是整个中原即将走向毁灭。你算什么，天下苍生又算什么，最后都是要化归虚无的。这就是你所想要的结局吗？”
谷衔一眯起了眼睛，对她道：“你可知，我在打换身体的主意之前，面临大限将至时，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整个中原大陆给我陪葬。”
桑郁卿摇了摇头，觉得跟他说下去也是无益。
“疯子。”
两人很快便交上了手。
只是一个瞬息的时间，双方便已经过招破百。
外人只能看见他们两人举剑对峙，却不知两人的神识已经脱离躯壳，在这片土地的上空交战甚久。
剑光起，剑影落。
那双精锐的红瞳里精准地找到了对方的弱点，粉嫩薄唇微微勾起。
只听一声痛吟，神识瞬间回到体内。
谷衔一捂着一处旧伤，口中吐出鲜红。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桑郁卿，呜咽着呛声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过是个鼎炉，怎么可能还会再有突破……”
桑郁卿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嫌弃道：“鼎炉。世人都被这两个字眯了眼睛，可千年来谁都没见过一个鼎炉体质的人出现，又怎知道、其实鼎炉才是双修中最占优势的那个？”
从桑郁卿的话里品出了点深意的谷衔一，瞠目结舌地看着桑郁卿。
良久，他才疾疾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