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羲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坍塌，而墨书意却是一副早就洞察了一切的姿态，悠然地抱着手臂，侃侃而谈。
“虽然不知道他们师徒经历了什么，不过他们来去葫芦拐，肯定是跟云衍变小有关，还有他那双眼睛……”
湛羲一边觉得墨书意老谋深算，一边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等他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时，他终于发现了盲点：“门主认得那是云衍？”
“是啊！”
“那你们几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是我跟他谈判的。”墨书意的手在湛羲的肩膀上揉捏了一把，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想说什么呢？”
湛羲在这个时候很明智地闭上了嘴。
明知道桑郁卿是云衍的徒弟，明明和云衍认识，甚至和云衍可能还是生死仇敌的关系……可你还是要撩人家的徒弟、还是要出现在这儿跟人家抢葫芦拐，这不是上赶着找骂么？
湛羲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刚才云衍前辈的心情有多不痛快了。
一名女子牵着一名小童来到沙坑里的举动引起了等候在这里的其他修士们的注意，他们多半是深居简出的修者，有些甚至不在十一宗同盟里，可还是有人认出了桑郁卿
的脸孔。
因为自从十一宗同盟放出桑郁卿入魔、还带着混沌鼎和渡世盏的消息后，便有人专门兜售桑郁卿的画像。
不少男修在看见桑郁卿的容颜时，还起了点不该起的心思。
桑郁卿明显感受到有几股觊觎和贪婪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全身都感到不舒服。
也正在这个时候，一直牵着她手的云衍轻轻拉了她几下，低声问道：“周围都有什么人？”
“他们都没穿着门派道袍，不知道是不是散修。不过有几个目光不善，好像在打我们的主意，师父。”
闻言，云衍轻轻点了点头，对她说：“你那个举止轻浮的朋友，是不是带了人来？”
举止轻浮？是在说墨书意吗？
桑郁卿一转头，就看见几步之外，站在两手背在身后的墨书意。他身材出挑，容颜俊俏，偏偏一双满含秋水的狭长美眸定格在她的身上，叫桑郁卿心中直叹。
终究是错付了。
“师父，他是魔门中人。”桑郁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她以为，师父一身正派，应该不会想和森罗门的人打交道。
不料云衍却说：“借个光而已，又不碍事。魔门中人会这么小气吗？”
将他
们对话听在耳朵里的墨书意上前一步，特意弯下腰来，幽幽地在云衍耳边说道：“自然不会太小气，你想借光，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行吧？”
云衍凭本能察觉到魔源的存在，往墨鬃云豹的身边走了两步，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严肃的话语带着点奶声奶气，说：“要什么代价？我保证下次打你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就是。”
墨书意磨了磨自个儿的牙，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阴森起来，看得桑郁卿内心起起伏伏，生怕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给打起来。
要说最尴尬的，还是墨鬃云豹，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