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桑郁卿和湛羲的意料。
湛羲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一个妖精的口中听到中原第一剑的风流韵事。
桑郁卿樱唇微启，直愣愣地看了河洛许久，随后才发出一声惊呼：“你是女子？！”
“蠢！”河洛将佛蕊收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保管妥当之后，才扭着自己的麟尾向桑郁卿靠近了些，低下头与她面贴面，嘲笑道：“你没听说过太古水妖吗？”
桑郁卿脑中闪过手札上记录的一页文字。
说来也怪，师父在记录那本手札时，经常会给奇珍异草和飞禽走兽配上一副图，可唯独讲这太古水妖的时候，只有潦草的几笔文字记录，压根没讲这水妖长的什么模样。
桑郁卿尴尬着微微颔首：“听是听说过，不过这和你想做我师娘有什么关系吗？”
河洛缩回了身子，一边动用灵力为自己的手疗愈，一边扯开了嘴角笑道：“太古水妖，生来便是雌雄同体。你师父若是个女子，我还能当你师爹呢！”
说罢，他也不管桑郁卿和湛羲那副震骇十足的面孔，兀自说道：“你若是答应带我去见你师父，我便把这佛蕊给你。你若是不应……”
他话锋一转，语气凌厉。“咱们今日便拼个鱼死网破！”
河洛作为存活了几百年的水妖，道行经验都比他们两个几十岁的修界小后生高得多，桑郁卿能伤了他，也
全是因为他自己认出了那剑乃是云衍的佩剑，才甘愿被伤。
若是强来，他们两人是决计讨不到甚么好处的。
思及此，桑郁卿觉得似乎她并没吃什么亏。不过是见师父一面，日后等她回到天璇峰，就让他冒头偷悄悄地看师父一眼，这也算是见过了吧？
桑郁卿正要点头答应，湛羲却拉了她一把，郑重地提醒道：“桑道友，你可得想好。若是答应了他，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务必慎重！”
难得湛羲如此直白地表露出了自己的关怀之意，桑郁卿也不是那种不是不识好歹，不愿意领情的人。她宽慰湛羲：“以你我合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觉得这个交换还算划得来。湛道友，你就放心吧。”
她执意如此，湛羲只好松手，任由她去。
桑郁卿走上前一步，抱拳施礼，认真道：“前辈的要求，晚辈应下了。只是前辈你这模样，若是跟着我们的话，似乎有些太过招摇了。”
“这你不必担心。”河洛挺直了腰身，那只手在身下一挥，便将那条长满了七彩鳞片的长尾变作了一双人的腿。
腿型匀称有力，一看就是一双男人的腿。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全身毫无遮拦，光着的模样叫桑郁卿惊呼一声：“呀——！”
同为男人的湛羲倒是仍旧板着那张脸，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河洛大剌剌地赤脚踩在草地上，几分讥
笑的口吻对桑郁卿道：“小姑娘家家的，真是大惊小怪！世间万物本源都至纯至朴，你见过哪个回归天地的妖精还学你们凡人穿衣服的？”
桑郁卿恼得直跺脚，“前辈你若是不穿衣服的话，咱们的约定便不作数了！”
身后传来了好听的一声叹息：“你们人真是麻烦！”
他抱怨的话还未说完，湛羲便从自己的腰囊中取出了一套备用的衣物，朝他重重一丢。“快换上。”
湛羲话里话外都在催促着河洛，后者将那几件衣物拿在手上一抖，眨眼间便穿在身上了。
这样一来，只有他那张过于异类的外表比较眨眼了。
璀璨的日光照得他头发呈现出墨绿的色泽，深邃的眼窝里包着一双湛清的浓翠绿色眼瞳。而在眼角的位置，还有一颗泪痣，给整个人添上了几分妖异的气质。
直到他说了一声：“好了！”桑郁卿才敢缓缓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