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大不了我让本体多分点力量过来就好。”
“那就好,自己小心一些。”
见她一脸焦急,顾盛酩也没有挽留,只是叮嘱了一句。
“嗯,我会的。”
燊河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遁入虚空,不知去向。
这时,两个家伙来到顾盛酩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青尘,我要糖葫芦~”
“前辈~我也要~”
“……”
“刚才某人好冷酷哦~还扬言让我将那小姑娘送走。”
“就是就是,结果见面之后,就对人家百依百顺~”
“这个人是谁啊?”
“哦~原来是我们的高冷小桃花。”
“你俩够了啊,再说我可要生气了。”顾盛酩被他俩的阴阳怪气整得哭笑不得。
“呜呜呜~好冷漠的男人,三年不见,见面就要对我们发火,小白,我们还是走吧。”
“太伤心了,前辈,嘤嘤嘤。”
“我……”顾盛酩疑似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只能无奈地捂着脸:
“你们俩究竟经历了什么?!”
“人世险恶。”
“人心不古。”
“说人话!”顾盛酩气的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
然而孤景寒和白浩凌还是不肯消停:
“我是剑,不是人。”
“我是虎,也不是……嗷!”
轰!!!
不等白浩凌说完,一只巨手从天而降,直接将他和孤景寒轰入大地之中。
顾盛酩蹲下来,看着面朝下嵌在土里的两人,笑道:
“能不能好好说话?”
“噗哈!”孤景寒吐出嘴里的泥土,顶着那张脏兮兮的帅脸,定定地看着顾盛酩,笑着回道:
“我就是太想你了,想逗逗你。”
“……”
“是啊,前辈,我们都好想你。”白浩凌从土里爬出来,摇头晃脑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这才三年,至于吗?”
“不是才,是已经。”
“……”
顾盛酩后知后觉地笑了,他运转神力变出两串糖葫芦,递给了一人一虎。
“看来是我老了,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情趣。”
“不老,前辈永远年轻。”
“呵呵……”
顾盛酩笑而不语,眼中又充满了灵性。
……
时间一转眼过了一年。
到了盛夏,远游的赤明和顾盛安踩着骄阳与炽热的风回来了。
至此,顾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顾盛酩依旧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天到晚就是煮酒喝酒醉酒。
渐渐的,他变得越来越平静,气质也多了几分沉稳。
他就像一个与岁月同行的旅人,辞别了人间的喧闹,聆听着天地的声音,见证星河的流转。
……
又是一年春,那棵年迈的老桃树依旧没有开花。
倒是隔壁的二阳当上了父亲。
“凡间愚夫窦二阳,携子拜访,请仙人赐名!”
“……”
仙府长禁,无人回应。
唯有清风拂过,于他耳畔,留下两个名字。
“慎语,慎行。”
二阳愣了一下,俯首拜谢后,带着儿女离开了。
就连最后一面,那位仙人也不肯再见。
……
渐渐地,顾老爷这个名字,淡出了众人的生活。
他的模样,也逐渐被时间模糊。
骄阳似火,蝉鸣不休。
凡间依旧那样热闹,每天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悲欢离愁,人情冷暖。
只是……有人被遗忘在过去,再也不愿提及。
或许千百年后,仙人故地重游,又会将这个故事从回忆里翻出来,细细地品尝。
这片天地的每一个故事,于他而言都是不同味道的佳酿。
有的苦涩难咽,痛彻心扉;有的甘甜如饴,令人痴迷。
然而不管是苦是甜,他都一一饮下,最终酩酊大醉,醒后又一笑了之。
也许,醉于盛世,便是他此生的映照。
……
玄辰历一六三九年,大雪。
叮铃!
大雪中,一头老黄牛自街道尽头缓缓走来,背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悠扬的笛声忽近忽远,忽高忽低,时而欢快,时而悲怆……
老黄牛骨瘦如柴,口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淌,又被寒风冻结。
滴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
只见老黄牛艰难的走着,在洁白的雪中留下腥红的脚印,犹如一朵一朵盛开的血花。
院子中,顾盛酩心跳漏了半拍……
“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