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漪在宁国公府主院正屋的软榻上微微闭着眼睛,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的宁静。绿萝轻柔地按摩着她的肩膀,手法熟练而不失细腻。顾知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绿萝,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绿萝,父亲他……真的在担心我吗?”
绿萝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俯身,轻声回答:“小姐,老爷确实很担心您。他这几日都在府中焦急地走来走去,连公务都暂时放下了。听说他因为您的事,对续弦夫人姚氏发了好大的火。”
顾知漪眉头微皱,冷笑了一声:“担心?他的关心来得太迟了,绿萝。我在府中那么多年,他何曾真正关心过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如今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他恐怕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绿萝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小姐,您说的是实情。但至少现在,老爷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愿意为您的委屈惩罚姚氏。或许,这是一个转机。”
顾知漪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机?或许吧。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转机。绿萝,你知道吗?我在娘家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藏敛自己的锋芒,生怕被父亲发现。”
绿萝有些惊讶:“小姐,您藏敛锋芒?”
顾知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苦笑:“是的,我害怕被父亲利用,榨取我的价值。他知道我懂得医术,懂得经营,甚至懂得一些官场上的手段。如果他知道我真实的才能,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利用我,为我安排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绿萝听着,心中不禁有些同情:“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
顾知漪轻轻摇了摇头:“聪明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绿萝。它会让你看透很多事情,包括人心的险恶。不过,我现在庆幸自己在娘家时没有暴露自己的才华。否则,我现在可能就不会在这里,而是被父亲束缚在府中,为他所用。”
绿萝默默地点了点头,顾知漪说的是实情。在顾家这样的大家族中,女性的地位往往取决于她们能为家族带来多少利益。
“小姐,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绿萝忍不住问道。
顾知漪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与父亲之间,没有多余的感情。我们各自扮演好各自的角色,相互不影响,和平共处就好。我决定不再追究顾家过去的错误和是非对错,我只希望与父亲保持距离,各不相干。”
绿萝听了顾知漪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主子是个清醒而坚定的女子,她的选择虽然让人同情,但也让人敬佩。
“小姐,您真是清醒得太让人心疼了。”绿萝轻声说道。
顾知漪微微一笑,拍拍绿萝的手,道:“绿萝,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但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我们必须学会放手,才能拥有新的开始。”
绿萝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小姐,您现在是否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您没有藏敛锋芒,或许现在的情况会不一样。”
顾知漪眼神坚定:“不,我不后悔。即使现在的处境并不理想,但,我至少保留了自己的自由。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用自己的才华,真正地为自己而活。”